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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青该说的说完就去许大爷家了。
之前她还想,新婚夫妻能有的烦心事无非也就是和怀孕相关,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回来了,什么事啊?”佟佳问道。
“小青回来了啊。”许大爷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听到动静坐起身来,正要继续躺下去,敲门声又响起来。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又是谁。
“钱同志。”还是钱喜妹。
钱喜妹一进来,就带着哭腔扑跪在许大爷脚边,“许大爷,你帮帮我们吧。”
“这是做什么,你这孩子,先起来。”佟佳和林言青一人一边把她扶起身来,这大家怎么动不动就爱跪啊。
许大爷收了扇子,站起身来坐到椅子上,“好孩子,你慢慢说,大爷能帮的都帮。”
许大爷也算是看着钱喜妹长大的,当初钱刚在纺织厂做技工,他在保卫科,两人慢慢熟了,既是邻居也是朋友。
后来他跟着儿子住进了政府大院,钱刚那老小子也沾女婿的光住了进来。
说起来,老小子也是好运气。两个女儿,倒也不是瞧不上女娃,就是时下人觉得没个儿子死了都没个摔盆的,老了无依无靠。谁能想到,娟儿这姑娘争气,自己考进了纺织厂,厂里大姐喜欢她,给介绍了个对象,这对象不仅人有本事在县政府上班,家里开明儿子还多,硬是把女婿当成了上门女婿!夫妻两个跟着老丈人住,还让小女儿跟着姓了钱,提起钱刚的大女婿,凡是认识的人,都得夸一句好。
这要真有事,怕就是喜妹她小姨,那小丫头玉儿。
“大爷,你帮帮我小姨吧。”钱喜妹刚才在门外听到了她妈和小姨的谈话,具体的她不懂,但是她听清楚了,她小姨身上有伤,是小姨夫欺负她小姨!
“大爷,你帮帮我小姨,她身上有好多伤,是我小姨夫弄的。”
不对,不是小姨夫,这样的人不配做她小姨夫!
“咋还有伤?他动手了?”许大爷见过不少男的动手打老婆的,要他说,打老婆的男人那就不是男人,窝囊废只会窝里横。
“不是,没打,哎,就是,就是…”钱喜妹只模模糊糊有个概念,真要说又说不出来,求救的看向林言青。
“不是动手打人,是在夫妻事上手段粗暴造成的伤。”
“这…”许大爷缓了一会才理解过来,“这不是欺负人么。”
“喜妹,你姥爷知道这事吗,你们家是咋想的?”
“我妈去找我姥爷了,我不知道,大爷,你能让许叔帮忙把我小姨夫,不是,把周明正抓起来吗?”
“孩子啊,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夫妻事,说到底是家事,公安局他不管这个,要是动手打人还能关进去呆几天,这种,没法啊。”
像那乡下老爷们打媳妇的,最多是找到村里管事的辈分大的上去说几句,再不就是自己娘家硬气,娘家兄弟带人打上门去。
这种夫妻关起门来的事,到哪里它都没地说啊。
啪嗒啪嗒。
钱喜妹的眼泪大颗大颗落在地上,“肯定不会让我小姨离婚的,那个畜生,这么欺负我小姨。”
虽然说起来这只是钱喜妹小姨家的私事,但是涉及到性暴力,总是让人无法置身事外。
不是只有肢体上的拳打脚踢才算暴力,语言上的暴力是侮辱,情感上的漠视是冷暴力,还有不为人知数不清的和性有关的暴力。
“我宁愿他打我的脸,他打我的地方我没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