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儿,能做的我都做了,赶紧把铁柱同志送医院去,上医院去打血清和抗生素。”
“这是五步蛇咬的,后边可能对肾…对身体一些功能有损害,去了医院,都检查一下。”林言青及时改口,听这意思,这位铁柱同志,还没结婚,她今天要是当众说了对肾脏可能有损害,没几天可能就变成了铁柱不行,那就罪过了。
“林知青,你能不能看着给开点药?”大队长问。
“叔,我开也行,但是中草药只能起个清热解毒的用,还是要去医院打抗生素和血清。”
“诶,行,叔知道,知道,你先开。”大队长解释,“去了医院还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血…”
“血清。”
“对,血清,这是个稀罕东西,去了医院不一定有。抗生素倒是能打,你开点药,先给喝上。”
眼见铁蛋娘又要闹,吴婶儿一瞪眼睛,消停了。
“来,搭把手。”几个汉子把铁柱抬上牛车,去医院了,林言青也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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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样?柱子咋样了?”田大富一进屋,孙翠花就迎上来问。
“没事了。”
“那咋没跟着一块儿回来?人是不是不好了,别唬我。”孙翠花一甩手中的抹布,这老头,年纪大了咋还学会唬人了。
“干哈呀,俺肯定不攋旋,那大夫让住院的,说是那个,再观察观察,等过几天确定没事了,肯定就回来了呗。”侧身绕过去进屋,这老婆子,动不动就上手。
“你咋突然这么关心,不是一向看不上铁柱娘吗”
“我是看不上他娘,你看老大人了,没个当娘样儿,但是铁柱那孩子是个好的。再说了,我是关心铁柱么。”
田大富盘坐在炕上,掏出烟杆儿抽了起来,“那你问这干哈?”
孙翠花一撩衣裳,侧盘腿搭坐在炕上,“老头子,你说……”
“说啥?咋还磨叽上了,有啥就说。”
孙翠花翻个白眼,“急屁火烧的干哈,你说林知青,这又能给咱小康退热,又能治蛇毒,那这小康的病,你说她能不能治?”
田大富眉头一皱,“这咋可能?!”
“人省城的大夫都说了,小康是发育不完全,大脑发育不全,天生的。这生下来脑子就没长好,这咋治?!”
孙翠花恼了,使劲拍着田大富,“说啥呢说啥呢快呸呸呸,滴了个臭嘴说的啥话这是。”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话咋这难听。”
田大富叭叭抽着旱烟,叹口气,“别嫌我说话不中听,咱小康,就这样了,平平安安长大就行。”
“咱多干几年,到时候把攒下的,都给小康。等老了,咱就跟着小康住,老大家的孝敬,我也不多要,该给的给了就行,从咱们口里省出来,也够小康吃。”
“诶。”孙翠花被说得心里一酸。
“没啥,都是命。”
“你也别去烦人家林知青,人不欠咱的。”
“行了,做饭去吧,不是下午还叫了人家里吃饭。”
“诶。”孙翠花起身去灶上。
田大富叭叭抽着烟,烟雾缭绕中神色凄苦。
老婆子不清楚,当初省城的大夫说是以后要仔细养着,两岁的孩子长得瘦瘦小小,再遇上个头疼脑热的,不知道能不能立住啊。
万般皆是命。唉。
两人都没注意到门外帘子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