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大街在北城区,是达官显贵的聚居地。
赵老夫人的娘家姓范,如今的家主是她兄弟,叫范正举,官居礼部侍郎。
范正举有两个儿子,长子范文韬,进士及第,官拜从七品中书舍人。
次子范文进是个草包,酷爱脂粉香,终日流连烟花之地,醉生梦死。
叶兰舟离京城还有二十里地,范府已经收到消息。
管家早已在门口候着,赵昇一来,就被引至前厅去见范正举。
“甥儿拜见舅父,请舅父安。”赵昇跪下磕头。
范正举忙问道:“江夫人可安置好了?”
赵昇讪讪地道:“甥儿无能,江夫人跟着何府的人走了。”
“什么?!”范正举大惊失色,“你这混账!你可知江夫人对我范家有多重要,你竟让她跟着何府走了!”
范正举气得踹了赵昇一脚,赵昇身子晃了晃,满脸惶恐。
“回舅父的话,那江夫人原是何夫人的远房表妹,江夫人在丰城的宅邸田地,全是何耀祖所赠。此番江夫人入京,何府备了厚礼,并安排家丁护院一路护送。何耀祖早在京中置下宅院、家下仆从一应俱全。我等方一进城,管家便已在迎候。”
范正举懒得听他多说,拍着桌子怒喝:“无能就是无能,休得狡辩!”
“是。”赵昇垂眉敛目,心里虽然不服气,但事关重大,他也只能听任处置。
范文韬想了想,说道:“爹,咱们虽然失了先机,但一路护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依孩儿之见,明日让表弟登门拜访,将房契送上。江夫人即便是住在何家置办的宅子中,但她只要收下咱们的礼物,往后自会襄助咱们。”
范正举叹了口气:“眼下也只好如此了。”
他瞪一眼赵昇,恨铁不成钢地呵斥:“你可要打起精神,务必令江夫人收下房契。要是再办砸了,可别怪我这个做舅父的不饶你!”
赵昇连连磕头:“是是是,甥儿必定尽心竭力,请舅父放心!”
赵家在丰城财雄势大,县太爷都要让其三分,赵昇一向是鼻孔长在头顶上的。
然而在京城,大街上掉块砖,都能砸死一大把当官的,他连个屁都不算,只能夹着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