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儿回来了!!!”
一瞬间,心中滋味百转千回,冷寒玄犹如从冻了十年的寒冰地窖中回了一点魂。
“你确定她是朝着朕这来的?”
冷静下来,冷寒玄显然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惊喜。
“是真的,皇上,千真万确,永和公主快马加鞭到了宫门口之后,有人看到了,公主朝的方向,就是乾元殿。”
“翎儿回来了。”
苏佳柔亦是一喜,不料冷寒玄却拍拍她的手,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
“佳柔,朕有些话一会儿想和翎儿说,要不......你先回去,朕晚些和翎儿过去。”
脚步一顿,苏佳柔面上不满,到底没有表现出来,她隐隐觉得,皇上和女儿之间,似乎有着第三人不知道的事情。
“好!”
在女儿没有到乾元殿之前,苏佳柔心事重重的走了。
进了宫门之后,冷菲翎一路走的飞快,当“乾元殿”三个大字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她心脏狠狠一颤。
深呼深吸好几口气,最后,她迈着平稳的步伐,一步一步迈上台阶,亦如她四岁之时,为了太子哥哥,怀着满腔的孤勇,用自己的命,去赌,终于,她为太子哥哥,也为自己,赌了一个未来。
重生一次,她上辈子没得到的,都得到了。
乾元殿的大门四敞大开,一进门,冷菲翎视线“唰”的一下,定住了,那个人,那个宠了,疼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人,此时此刻,手里正捧着她曾经给他绣的一个歪歪扭扭的荷包,仔细端详着。
她今年十八了,马上十九了,而父皇,早就不是她年幼时那个气宇轩昂的爹爹了,曾几何时,岁月也曾经在他的脸上印上了记号。
看他面上堆砌的一本本奏折,冷菲翎倏的一下,眼眶红了。
是啊,一个国家那么大,爹爹每天有处理不完的事,她怎么能再让爹爹为她忧心呢。
父母之恩,云何可报,慈如河海,孝若涓尘。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爹爹......老了,虽然他看起来外貌变化不那么大,可冷菲翎知道,爹爹的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就比如现在,德顺公公,正在给爹爹揉肩膀。
“德顺,你说,翎儿那丫头,唉,朕这一辈子......”
说到这,没等德顺搭话,他倒自己先摇着头笑了笑。
“朕记得啊,她四岁的时候,那是朕第一次见到她,明明那么小的一个人儿,却有那么多的歪理,求朕明察秋毫,让朕放了太子,在朕面前,那张小嘴,厉害的很。”
“还有,朕记得她第一次去上书房,因为她总是睡觉,朕怕她养成怠惰因循的习惯,打了她几巴掌,想来是打疼了,她哇哇大哭的同时还跺了跺脚,事后,说朕不会当爹,明明朕打了她,还拼命往朕怀里钻,撒娇,耍赖,也就是那个时候,朕觉得这个小丫头,同朕其他孩子,当真不一样,敢和朕切切实实的耍脾气,是真的把朕当一个父亲来看的。”
“朕这一生,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情感。”
德顺把嘴闭的紧紧的,他从来都没想过,皇上有朝一日会对他说这些。
“朕这么多孩子,打也好,骂也好,甚至是关押起来,从朕心底想,朕都希望他们好好的,只是有些时候,身不由己,齐家治国平天下,朕总要先为赤月国着想,要为老百姓着想。”
上辈子种种,皆非为他心底所愿,那个时候,若不是先皇后从中作梗,或许......他会宽容些吧。
还有那些老弱病残,虽然说是他的子民,可在所有子民面前,那些人,分量到底是轻的。
他算到所有,唯独没有算到,他的宝贝女儿,他的儿子,竟然是那样的赤诚之心,可他到底不敢用整个赤月国来赌。
眼看德顺没说话,冷寒玄自嘲般笑笑,“罢了罢了,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懂,只是,若那丫头回来,若那丫头现在只有几岁,朕真的很想将她捉过来,狠狠的揍一顿屁股,让她再也不敢不听话,让她再也不敢屡教不改,你说说就这宫外危险,朕让她出宫多带几个人这事,朕从小就念叨,她到现在,也都没记住,就在之前,居然还想将禁卫军还给朕,自己跑出去流浪去,当真是惯的她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