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萧县城,刘箕等人住进了县里的驿馆。
双方又互相见了礼介绍一番。刘箕自然没有报真名,只说自己叫刘仲。
汉朝家中行二的,好多都称仲。
刘演兄弟肯定知道那不是眼前小公子的真名。
贵人世子出门行事,暴露名姓多有不便,既然人家不愿讲自也不好细问。
刘演和李勇在驿馆的院子中找靶又比试了射箭,刘演自然是输的一败涂地。
自此,他对刘箕的这帮随从是真正的心服口服了。
比试结束,众人寻一大些的酒肆,分宾主落座。
肥羊美酒,说不上珍馐名酿也是酒菜俱佳。
席上刘演频频举杯,豪爽义气之风尽显。
汉朝酒精度低,少年人也会饮酒,刘箕和刘秀也少饮了些许。
酒席宴后,刘演趁着酒性拉着蒋兴和李勇回驿馆院中去讨论拳脚,射术去了。
“贤弟对如今的天下局势有何看法?”
刘箕看着对面盘腿而坐的刘秀问道。
杜迁等人食毕,在门口看似闲逛的巡梭着。
席间剩下刘箕、刘秀和刘伯姬三人。
刘秀闻言,红着脸踟蹰了一会低声道:
“这个,我九岁自济阳来到萧县后,就一直在叔父家习经练字。
虑到食为民之本,最近又好去田间看那农人弄稼穑事。
兄长所说的天下事如何,秀实在不知。“
“哦,呵呵。”刘箕先入为主,把这小孩童当成了当世英雄,还想论一论天下大事。
现在醒悟过来,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就是,刘秀才十一岁,一两年没出过萧县,能知道什么?
所谓时势造英雄,天生资质,学识见闻和后天际遇缺一而不可。
多少人有世主之才,不遇风云际会以化龙,终沦为一尘世凡人也。
刘秀生性宽厚敦实,后来经常去在新野的二姐家,又到长安太学读书,才算长了见识。
就算那时,也还整天只是惦记着新野小美女阴丽华和羡慕京兆执金吾的威风。
至于什么造反当皇帝,那是想也不敢想的。
最后被人拿谶图撺掇着,再加上不安分的大哥刘演整天心心念念的要造王家的反,他才最终走上了揭竿而起之路。
“吾虽不才,吾大哥伯升倒是仗义好侠。待他回来可以和公子论英雄事。”
见对面自称刘仲的公子神情有些飘忽,刘秀以为是自己人小才疏让其无趣。
刘箕回过神,歉意地笑笑对刘秀道:“你大兄虽性情豪爽,然小处不察,以后若论世事洞明,你必在其之上。”
“大哥常以高祖自比,其义气豪情,非秀能及也。”
刘秀谦逊地摇摇头。
“伯升兄有高祖之性却无高祖之智,其性刚愎又易信人。
以后你长大后兄弟共处,遇事遇人你要多考虑斟酌,然后规劝于他。”
刘箕语重心长道。
“仲公子真厉害,认识还不到半日就看出我大哥刚愎自用,性情不羁。
谁劝也没办法。别说三哥了,就是阿母的话,他十句也难得听进去两三句。唉!”
小姑娘刘伯姬说着,小大人似的长叹了一声。
“你这小姑娘好似比你大哥还懂事哦?”刘箕调笑了一句。
“那是当然,我虽是女孩,也不比你们男儿愚笨。”小伯姬白了刘箕一眼。
“伯姬,不可无礼。”刘秀加重语气,暗含责备地喊了一声小妹的名字。
“无妨。”刘箕笑笑:“小妹率性,也是难得。
我知道一处地方,那里女孩均可识文习字,有天分者,无论学医研习工匠技艺都和男儿无异。
甚至女子还可从戎为军。以后若有机会定邀小妹到那里一游。”
“啊?世上还有这等地方?”
刘伯姬憧憬地抬起小脸想象片刻,忽然转过头狡黠的盯着刘箕一笑道:
“仲公子是个大人物,你说的那个地方就在你的治下吧?”
刘箕闻言一怔。
“被我说中了吧?哈哈”刘伯姬欣喜地拍起了巴掌。
“小妹何出此言?”刘箕赶紧调整一下心态,风轻云淡的表情重回面上。
“仲公子气质出众,手下随从手段高名。说的这个地方又是世间少闻。
所以公子必为此地之主,或是世子少主。”
刘伯姬摇头晃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