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有些桌案器具看着颇新鲜,也想弄几套来玩玩。”
刘箕一副纨绔公子的口吻回道。
“有,有,有,臣这右校里,就有不少精于木工的工匠。”
右校令一边忙不迭的点头,一边引刘箕往右校衙走去。
“陛下实在是问巧了,右校专管这木工匠作。
陛下若是要去看那城防、宗庙、皇陵,属下还真是不熟。”
右校令迈着小碎步,讪笑着道。
合着这位是猜着我不会去看大城墙、坟圈子,搁这假客气呢。
刘箕气的竟然有点想笑。
难得他自己还说了出来,奸滑的有些可爱,也是个官场另类了。
“嗯,那城防、皇陵之类的太远,也不想劳动令丞跟朕跑一趟。”
刘箕满口的体恤之情。
右校工坊在建章宫西侧,独门独院。
坊内还真是以木工为主,刨木、钻孔,众工匠虽然热火朝天但也繁忙有序。
刘箕可没有木匠皇帝朱由校的天赋。
瞪眼瞅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你这右校工匠中,出类拔萃的是何人?”刘箕问道。
“咱们大汉朝这工匠,一般是整户皆专一业,称匠户。
臣这右校中,一半是京兆及附近几个州郡的着名良家匠户族中抽调的部分工匠。
这些人服完一段时间工役,就回家去了。
除了良家匠户,还有一些是工徒。
工徒大部分原也是民间匠族。因整族犯罪,族中男女尽收为奴。
男子中有手艺的,就免了宫刑到匠作寺、考工室等处服役。
这等人除了遇大赦,只能终老于役场。
右校中若说技艺最高者,当属冀州公输家。
公输家因勾连匈奴,事发被抄了家。一家父子四人,俱都分到我这右室为役。”
右校令在皇上身边,抑制不住自己的表现欲。
回答刘箕的同时,还捎带着给他科普了一番。
公输?难道这家人和鲁班有关系?
“借你一间静室,让公输家的当家人来见我,我托他做点坐卧之具。”
刘箕有点小激动。
“带罪贱役哪承得了陛下召见。陛下要做什么物件。
我命他过来跪听,定不会误事。”右校令谄笑着道。
“让你去,你就去。陛下吩咐了,你等照做就是。”全三横着眉喝道。
“喏,这就去安排。”右校令唯唯而去。
刘箕瞪了全三一眼。
全三缩缩脖子,讪笑一声。
想想人家有手艺的还能做工役,以后碰到大赦,挣扎着说不定还能恢复了良籍。
自己家商户出身,可怜免不了那一刀啊。
全三想着正不忿,就没忍住喷了那墨迹的右校令一句。
被喷后的右校令效率果然提高不少。
未几,刘箕被他引入一个素净的偏室。
“陛下稍候,臣去传那役工。”右校令弯腰低眉道。
“先去给朕取根炭条,再去找块素粗布。然后再叫那公输工匠来见驾。”刘箕看他做事还妥帖,和善的吩咐。
匠作坊里炭条好找,素布却有点难寻。
右校令直接撕了自己内里禅衣上一块前襟给皇帝送来。
黄德、全三、乌日善,还有当值的龙禁卫蒋兴守在门外。
刚送完炭条和素布的右校令,领一个天命之年的老者来到近前。
“这就是陛下要召见的役工?”黄德瞥眼瞅了瞅道。
“正是。”右校令哈着腰。
“陛下命他一人进去,令丞自去忙罢,完了我等自会去寻令丞。”黄德微微笑着道。
中山王府几十年常侍养出的气度,可不是只会大呼小叫的全三能比的。
右校令喏喏应承着走到一边。
指手划脚的对着一群役工,开始“忙”了起来。
跟他来的那名老者听说是皇上召见,紧张得不轻,颤抖着手推开门。
“罪民拜见陛下。”进了室内的老者对着刘箕,一个大礼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