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们那里来了两个城里出来的方士,专门练售丹药。
我去买了几次,爷爷吃了也不见效。
今天就赶早,想着打些野味拿到城里多卖点钱,好给爷爷抓几副药。”
李勇红着脸,吞吞吐吐地道。
野雉和野兔都是活的,在筐里闷了半日不太动弹。
现在一倒出来透了气,又开始挣扎起来。
鸡兔都只用草绳胡乱捆扎了一下,这一蹦跶,眼看着就要挣脱了绳子。
蒋兴眼疾手快,连忙上去伸手按住。
“还挺鲜活。”刘箕笑道。
“这等小野味,死了卖不上价。所以每次捉鸡、兔都得吊着条命。
交到买家手里,才能多卖几个钱。”
李勇憨厚地笑笑。
“故意留它们条命?这都是你射的?端的好箭法。”蒋兴看着手中猎物感叹道。
那野雉全是射穿了翅根,野兔都钉在那后腿。
刘箕饶有兴致地望着眼前衣衫破旧,却双目有神的少年。
“自小爷爷教我射的箭,胡乱射些野鸡野兔什么的罢了。”李勇谦逊地挠挠头。
刘箕看到了他筐子里的猎弓:“你的弓也带来了,能否露一手给我们瞧瞧?”
李勇转头看看姚氏,姚氏冲他点点头。
皇帝开口了,姚氏怎敢拂了他的意?
虽然说话谦逊,但是少年心性,哪个不爱人前显胜?
如今又得了主人家的首肯,李勇也不扭捏,抽弓搭箭就要找寻目标。
“勇哥哥,今年我家附近来了一只老鸹,整日叫的烦死人了。
而且有它在,每年春天来我家的筑巢的燕子现在都不敢来了。”
张珍指了指大树上的一只乌鸦,拍着手叫道。
“傻丫头,那老鸹站那么老高,怎么射?
快去取个高木桩当靶子,树在院里让你勇哥射。”
姚氏见那乌鸦,站在将近七八丈高的树梢上。还随风晃啊晃的,只道这哪里能射着。
李勇笑笑也不吱声,抬头朝着那树梢的乌鸦瞄了一眼。
然后举起搭好的弓箭,左手握弓、右手引铉,转瞬间一支羽箭腾空而出。
一道影线咻…的闪过,树梢的乌鸦应声落地。
众人惊的合不拢嘴,姚胜紧跑过去捡了死鸦过来。
只见那羽箭直穿乌鸦的胸膛而过。
“好箭法。”众人看了死鸦,更是纷纷赞不绝口。
李勇红着脸笑笑,捡回羽箭在脚底蹭蹭血,和弓一起放回筐子。
“这些野雉和兔子我要了,正好借姚婶家的院子烤来吃。”
刘箕说着又转头问姚氏:
“姚婶,这些野味大概要多少钱?”
姚氏笑道:“即是我家院里,何须公子费钱。胜儿,去屋里取一百五十钱给小勇。”
姚胜闻言转身就要往屋里去取钱。
刘箕抬手止住姚胜笑道:“我这身边就有钱,何须麻烦去屋里取。不用和我客气。”
“是咧,公子有的是钱,咱就别和公子客气了。”姚胜停下脚步,嘿嘿笑着对母亲道。
姚氏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姚胜吓的一缩脖子躲到杜迁后头。
蒋兴把鸡、兔重新绑了一下,腾出手从钱袋中数了一百五十钱给李勇。
“多谢公子照拂。”李勇高兴的把钱放进筐子,冲刘箕行个礼。
刚在市场那些游贩只愿意给七十钱,这下价格卖了多一倍还不止。
“这些钱够抓药吗?”刘箕关切的问。
“公子,足够了。回头我去街上配几副普通的伤寒药再买些米粮食盐,还能剩下不少呢。”
“既然这野味如此值钱,你平时专门打些野味来卖,日子不是也好过些吗。”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聚居之处离着城近,在山边。
大家设陷阱下锁套,附近的野物早就没有了。
要打猎只能往深山去。
一怕在深山遇上猛兽,二来也怕遇上保万会那帮人。
平时爷爷都不准我去打猎。”
“保万会?”刘箕惊道:“你知道他们?”
“我们这些山民,都是累世居住在此。那保万会是后来聚成团来的京兆。
早先双方住的太近,还争斗过几次,互有死伤。
现在他们住到深山里,不再来这山边。我们没事也不往那深山去。”
“哦。”刘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们把这鸡、兔收拾一下。”刘箕一边思考着,一边回头对全三等人道。
众人面面相觑,樊冒、全三等人,都是干了几年粗苯杂活的。
杜迁几个自小学的是行军打仗,黄德伺候人还可以。
偏就没人干过拔鸡毛、剥兔皮的活。
“我来吧。”看到众人表情,姚氏挽着袖子笑呵呵地道。
“怎好让姚婶动手。”刘箕讪笑着。
“公子稍后,杀野雉、剥兽皮我在山里惯做的。”李勇说着拎起一只野兔。
“麻烦姚婶,把家里刀子取出来一用。”
姚氏起身要去厨房取菜刀。
蒋兴从怀里摸出一支短匕,交到李勇手里。
“这短刀真是精致锋利,比菜刀顺手得多。”
李勇操起匕首,一边夸赞一边熟练地宰杀鸡兔。
“你说你们附近最近来了两名炼丹药的方士,你可知道他们来历吗?”
“那是师徒俩,自说是原在宫中炼丹的,为渡百姓才搬到城外山边。
做师父的那个,好像叫什么李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