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输了三天大剂量激素后,王艳从高烧昏迷中悠悠醒转过来。
她好像经受了千般毒打、万般折磨,浑身疼痛得虚弱不堪,连动一下手指都会虚汗湿衣。
她慢慢睁开眼睛,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她看到了心电监测仪,看到了输液架,看到了连接到自己手背上的输液管,看到了无色透明的液体正一滴滴地流进自己身体。
我怎么啦?王艳思维有些混乱。
看着一滴滴流进自己血管的液体,她忽然想起了方莲值班的那个晚上。
“对了,那天她曾经给我扎过一针。当时好像还问了我一句话,正是这句话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才没有看到她扎我那一针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就是在那一针之后自己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想到这儿,王艳又打了个冷战。
“她问我什么来着?”王艳使劲儿想也想不起来了。
“反正,那一针,方莲一定是给我注射了什么有毒的东西。”
王艳心头涌起恨意。但她不知道方莲为什么会这么干。
“为什么呢?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呢?”
王艳想侧一下身体,但浑身酸疼无力。
“艳姐,你醒了?”内勤小刘惊喜的声音。
王艳抬眼看到了小刘,心里莫名地又是一阵失落。
“身边连个家人都没有。”她恨恨地想。
“小刘,谢谢你啊。”王艳声音虚弱得连自己都没有想到。
“不用谢,你醒了就好,吓死我了。你都昏睡了好几天了。我这就报告秦队。”小刘说。
“我的东西放哪儿了?”王艳问。
“哦,你是说你的证件、手机什么的吧?都在床头柜抽屉里呢。”小刘回答。
“还有呢?”王艳想起了优唛,她每次都把它放在特制的内衣里。
“艳姐,没有别的啊。”小刘纳闷地说。
王艳眼睛扫向自己身上的病号服,问道:“谁给我换的衣服?”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护士吧,也可能是当时的护工。怎么啦?”小刘问。
王艳什么也没说闭上了眼睛,她不能问那个小计算器去哪儿了,她不想让别人注意到那个东西。但是,一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
……
国安局专案组里。
祝运正向楚枫做着汇报,“刚刚徐升进了一家网吧。在里面待了十多分钟。他走之后,我们在他使用过的电脑里发现了一封加密邮件。”
“哦?查出邮件内容了吗?”楚枫问。
“已经解密了,可是邮件里都是数字呀。”程功咬牙气哼哼地说。
“数字?什么意思?”楚枫又问。
“就是程功已经打开了徐升的加密邮件,但里面不是文字,而是数字。”祝运解释道。
楚枫和秦天走到程功身后,从他的电脑里看到了很多数字,它们三个数字一行,每个数字之间都被符号分隔开。
“楚队,这些数字应该跟过去的密电码是一个意思,但是咱们不知道他的密码本,怎么破译呢!”程功沮丧地说。
“调网吧的监控!”楚枫命令道。
“楚队,没用。这个徐升太狡猾了,我们查到了监控,但他在进出网吧时一定是用了那个优唛进行了监控干扰,幸亏我们的人跟踪进了网吧,才知道他坐在哪台电脑前。”祝运汇报说。
“跟踪要小心,宁丢勿醒啊。”楚枫又叮嘱道。
“放心吧,有咱们的追风鸟,我们不用跟太紧。而且,我们三组分了不同时间进去坐得离他很远。”祝运说。
“你们调看监控了吗?”秦天问道。
“看了,但他找的位置,监控只扫到了他的侧身,他的前面和后面都看不到。现在能确认的是他是背着包进的网吧。”
祝运小组成员接着汇报道。
“嗯,他应该是提前就按密码本编好了才来网吧的。”秦天说。
“密码本!”程功重复道,然后跟楚枫和秦天商量:“楚队、秦队,我知道你们不同意让方莲再做什么,但是能不能只是问一下方莲,平时徐升常带在身边的有什么书,看她知道不知道。”
“刚刚我们在医院的内勤来电话说王艳醒过来了。为了争取时间,看来只能先问问方莲了。”秦天说。
楚枫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唉,还是得麻烦方莲呀。”
“好,我这就通知小蔡。”秦天说。
“王艳醒过来,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啊。”楚枫又接着说。
“是啊。”秦天也长长出了口气。
“别气馁。”楚枫拍了拍程功的肩膀,接着说:“不管怎样,都说明徐升已经启用其他的联络途径了。”
……
小蔡来医院找到方莲。
“书?不知道。但是他好像常看杂志。”方莲皱了一下眉头回忆道。
“他有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吧?”小蔡问。
方莲想了想,说:“这事就交给我吧。”
……
从网吧回来的路上,徐升连踩刹车的力气都没了。
回到家他就一直疲惫不堪地躺在沙发里。因为只有躺着,他才感觉自己能正常喘气儿。
老秃鹰什么时候能给我回信儿呢!
正苦思冥想间,徐升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方莲下班到家了。徐升懒懒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回来啦。”徐升像蚊子般的声音,方莲只听到了一个“啦”字。
“嗯!”方莲也只回了一个字。
送走岳明父母离开的那天,方莲心里的仇恨再次像冲出堤坝的洪水,已经到了无法制约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