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夜色全数沦为他的陪衬。
只是在进入大厅时,那脚步顿住。
在他视野里,奢华的大厅前方挂上偌大的囍字,每个法式沙发上挂着绸缎大红花球。
正前方的展示桌上,铺上红色绸布。
在那奢华又喜庆的环境下,陈善宁就站着巨大的水晶灯下,转身看来。
暗红色旗袍勾勒着她妙曼的身形,挂脖设计露出单薄皙白的双肩。
又细又白的双臂上挽着红色披肩,红宝石流苏为她平添几分清贵。
明明喜庆的场景,但她脸上没什么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清宁、平静。
整个人就像是静静绽放在雪地里的一株曼珠沙华。
冰肌玉骨,遗世独立。
宗厉深黑的眸,一眼无边。
还是东清仪喊:“你回来得正好,快过来,师父有事交代。”
宗厉敛起满目深邃,迈步上前。
他在陈善宁身边停下脚步、伫立,一同面朝东清仪。
东清仪坐在轮椅上,严肃地盯着他说:
“宗先生,我知道你是这京市第一权贵,事业工作更受万人敬仰。
但我们家宁宁也不差,今天筹备婚礼不是我们急着送上门,更不是宁宁愁嫁。
只是我这身子骨实在等不了太久,才不得不这么草率。”
说着,他神情变得更加庄严:
“你不能因此轻视她、轻待她,以后更不能看不起她。
婚后你要是欺她、辱她,我整个恒门绝不会坐视不管!”
“放心。”
宗厉低沉庄重,目光落向身旁的陈善宁,牵起她的手:
“我认定的人,定以命相护,以余生相惜。”
陈善宁小手被他的大手抓着,耳边不断回荡他的话。
她身体几不可见地僵住。
以命相护、以余生相惜……
不知道真相的话,还以为是多深情的男人,她都要信以为真。
但她很清楚,这些全是演戏。
偏偏宗厉牵着她的手,看她的目光深沉、缱绻。
东清仪看着眼前的两人,男人西装革履,威严挺拔。
女生亭亭玉立,清冷宁静。
站在一起,两人之间就像有无数情丝在流转、缠绕。
让人想将他们原地送入洞房!
东清仪也是这么决定的:“本来我还安排了一系列流程。
现在看来,算了,咱们直奔主题。
你们两人在这婚书上摁个指印,就赶紧去洞房!”
“阿恒。”
最后两个字,是叫东恒。
东恒立在桌前,向来温润的他难得僵了那么久,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直到师父叫他的名字,他才反应过来。
将一个红色的册子拿过去,亲手递给两人。
眼前的他们即便是西装配旗袍,但看起来依旧格外般配。
那轻薄的册子,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沉重。
陈善宁没伸手接。
还是宗厉大手接过,打开一看。
就见上面的内容写着: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同心同德,百年好合。
生则同室,死则同墓。
若有背弃、永不安宁!此证!”
陈善宁看到婚书时,眼皮狠狠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