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善宁想起、自从她旧病复发后,一直是东恒没日没夜地照顾她。
她每天晚上梦魇,东恒还要陪着她、拍抚她一整晚。
她说:“今晚你必须好好休息,暂时不用管我。
做做噩梦不会出事,倒是你再这么下去,恐怕可能会猝死。”
“好。”东恒应下,“我去停车场开车。”
陈善宁帮着他整理东西,关门。
而东恒到达停车场后,才看向自己的手。
那食指被切了狠狠一刀,深可见骨,血肉模糊。
如果再重一些,整个手指恐怕会被切断。
他拿出车内的医药箱,快速进行伤口缝合。
为了开车,没有注射局麻,格外疼痛。
东恒眉心拧起,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完成后,用创可贴贴上,看起来就像是小伤。
陈善宁锁好门后,东恒正好开车过来。
她坐在后座,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
回到别墅后,再次叮嘱东恒:
“记住,今晚好好休息,别让我愧疚。”
“好。”
夜色如墨,万籁俱静。
凌晨一点,京市军用机场。
宗厉在偌大的地下空间,亲自巡查战机的每一处细节。
腹部似是有些不适,他拿过温水喝下。
还很不舒服,解开袖扣,捏了捏手臂关节。
林寒关切提醒:“先生,东恒先生发消息说今晚不必过去。
您最近都没怎么睡,也才大伤初愈不久,今晚早些休息吧。”
宗厉站在偌大的战机前,神色深邃。
以往从不曾过度上心,如今绝不允许任何纰漏。
走到尾部查看,问:
“东教授竟然舍得让她梦魇?”
“这……”
林寒想了想,说:“我调查过,这大师兄是个正人君子,一直特别尊重少夫人。
少夫人不让他做的事,他便不做。
今晚也是少夫人让他好好休息,所以……”
林寒觉得,如果大师兄从小主动一些,恐怕少夫人对大师兄未必没有感情。
宗厉容色锋凌。
东恒舍得,他不舍得。
转身,大步出去。
郊外别墅的房间里。
陈善宁一如既往又做噩梦了。
每次几乎是一样的噩梦,是那些人陆陆续续离开。
她想追、想挽留,但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
无能为力感束缚着她,无法挣脱、醒来。
那抹昂阔的身躯无声进来,又将小小的她搂在怀里。
大手轻轻拍抚她的背,无声陪伴。
只是这一晚、男人长眉始终紧锁,胃部阵阵疼痛。
由于长期的忙碌,手臂还每晚被陈善宁枕着。
之前的伤口有些恶化,渗了少许血液在枕头上。
宗厉并未察觉,在天明时分离开。
于是……
陈善宁早上醒来时,就看到枕头上有一团血液。
她眉心一皱,意识到什么,大步出去。
厨房里,东恒原本在切菜,但伤口裂开,他不得不找来医药箱重新包扎。
陈善宁听到动静过来时,恰巧看到东恒手指流淌着大量血液。
她心情顿时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