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景在窗边坐下,沉思好一会儿,才从袖中摸出一个瓶子放在桌子上。
“妻主自己看吧。”
宋孜然疑惑不解,拿起药瓶一瞧,上面赫然写着‘合欢散’。
三个大字,差点闪瞎她眼睛。
她也总算记起来,书中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桥段,就因原主一直迟迟不洞房,结婚后还和伏云中纠缠不清,女皇抱孙心切,让人给原主下了药。
至于这药到底是谁下的,书中并没有详细介绍,只说原主中毒,和大夫郎公孙景成就好事。
后来公孙景怀孕,原主心里憎恨,听从李玉娇的话,偷偷给他下了堕胎药。
但那剧情,是原主十八岁以后发生的了,她现在才十七。
原主和她算起来是同一天出生的,都是生在春季,万物复苏之时。
按照剧情,这件事应该是在明年才会发生,可是现在,这药竟然出现在自己房间里。
拿药之人,是公孙景。
宋孜然理不清头绪,甩甩脑袋,问他,“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孙景轻摇羽毛扇,“就是妻主理解的意思。”
他温和一笑,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陛下让某给你下药。”
“啊?下,下药?”
宋孜然惊诧出声,只觉得天雷滚滚,一道闪电在头顶炸开。
转而镇定下来,满眼狐疑,“既然如此,你拿它出来干嘛?”
难道要她自己干嚼?
不,不对,是为何不直接下,还要跑来告诉她?
要他下了,她肯定不会生疑,到时候他任务能完成,而她也可以抱得美人归。
嗯!
真可惜!
宋孜然面上不动声色,表现得一本正经。
公孙景并不知她心中所想,站起身。
凝视着她眼睛,“某说过,只要我活着,必护你周全。”
他摇着羽毛扇看着窗外,“下毒一事,我做不来,也不想违背你的意志。”
如果她是以前那草包公主,他可能就真下了,但今时不同往日。
哪怕她做事太过伤人,他依旧下不去手。
宋孜然紧紧握住药瓶,心有一瞬间颤抖。
想了想,道:“阿景,其实早晨那事,我并没有说完。”
她不过才开了个头,还没说明白,几人就已经走的走,生病的生病,让她都没机会再开口。
看着他温和的丹凤眼,终于鼓足勇气。
“我的意思是,你们愿意和离,就分些财产离开,要不想离开,就继续住着,我,我养你们。”
她动动嘴唇,努力克服那些不好的想法,轻轻开口。
“你们要是觉得我还可以,我们可以给彼此一个机会。”
她紧紧盯着他眼睛,“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妻主的意思,某懂。”
公孙景心里那根绷紧的弦瞬间松了下来。
只要她不是一根筋杠到底就行。
宋孜然背过身,说出心里话。
“按照父后和母皇的意思,爱不爱不重要,只要履行夫妻职责,再给你们一个娃就可。”
“可是阿景,我觉得夫妻之间并不是这样的,要有好感,有爱,以后孩子才会幸福,不然孩子只会成为两人相互指责的借口。”
“如果强迫一起,夫妻生活不会幸福,家也不是家。”
生出个孩子,又不得父母喜欢,那该是多么不幸。
公孙景只感觉心里一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爱?
原来她是觉得要爱才可以在一起。
可是在他的人生中,其实并不知道什么是爱。
养父养母只知虐待他,后来跟了师傅,每天也只有做不完的功课,十五岁进宫后,他的人生才开始有变化。
因为女皇指婚了,告诉他,以后,皇太女就是他的天。
这无关爱不爱,不过是一种任务和职责,如今,她却告诉他,要有爱才有家,才会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