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秀姨炖好了鸡汤带了过来，樊修接过鸡汤就让秀姨回去了，他遣散了护工和医生，自己在这里等她醒来。
早上九点，病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樊修本来坐得很近的，看她快醒了又退回到礼貌的位置。
病床上的人睁开眼睛半天了也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无奈，樊修只好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感觉到有人靠近，她才缓缓转动了一下眼皮，一双无神的双眸和樊修对视，那里面混浊黑暗一片，仿佛是永远也不会散的阴霾。
樊修语气不紧不慢但却柔和了很多：“我是谁？”
她痴痴的看着他，没有焦距的眼神像一个破布娃娃，黑色长发在瘦小的肩上披散开来，最后木讷地摇摇头自言自语：
“你…不是他……也不是他…”
樊修问：“他和他…是谁？”
女孩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一丝光亮，她的唇角微微弯曲，形成了一个像蔷薇花一样的笑容。
“你不是他们。”
樊修揉了揉眉心，或许是怜悯之心作祟，他继续耐心地试探：“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还记得我吗？”
女孩没有立刻回答，像是想了半天又像是根本没有去想。
她说：“记得。”
可目光依然呆滞，樊修向她伸出手，他不愿看到这样一个美好的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或许是带着对妻子的愧疚，他想要救她，即使她的人生再也不会完整。
“许知意，我是谁？”
这句话似曾相识，许知意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先生，别再靠近了，我……很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