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曼淼看着月光下的影子。
眼前这个诉说着过去的明晏脚下确实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对方不是人。
这是阮曼淼在进入食堂之后就发现的——只是她也确实感觉不到对方的恶意。
仿佛对方待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件事被埋没的真相。
但是——
“……你知道妙手医院我会再次遇到危险，为什么当时还看着我下车了？”她试探着问。
如果这个地方对她来说确实是死局，是上次她失败的地方。
拥有所有记忆的明晏不应该眼睁睁看着她下车，并且无动于衷才对。
甚至对方当时的语气里，并不知道这个妙手医院对她来说居然如此危险，他只是单纯地对她说，下一站下车先跑。
面前的明晏思考了一会儿，他反应的速度不算快，然后才看着阮曼淼，“我不会看着你下车。”
“除非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说到这里，他语速再次慢了下来，仿佛也无法理解自己所说的内容。
而此时，身后紧闭的食堂大门打开。
阮曼淼身体紧绷着抬头，就看见了月光背面的贺矜雪，对方穿着那熟悉的病号服，似乎也不意外他俩居然会在这个食堂里。
他走进来的时候，也伸手关上了身后的门。
阮曼淼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明晏，却发现对方似乎还在思考自己之前的那句话，对于贺矜雪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贺矜雪的身上披着一件不知道什么时候捡来的米色针织毛衣，让月色下的他更多了一点脆弱感，他轻轻咳嗽了几下，然后才笑吟吟地对着阮曼淼说——
“学姐喜欢我给你准备的真相吗？”
他慢悠悠走到了距离阮曼淼不到一米的地方。
“看到曾经的自己是怎么惨死在这个副本里的。”
他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恶意，“这个真相喜欢吗？”
直到此时此刻，阮曼淼才确定这才是贺矜雪的真面目，对方喜怒无常，这样的作为也只是为了实现他之前说的报复自己的事儿。
她转头看着身后的明晏，又看着眼前的贺矜雪。
“这就是你的报复？”
“算是吧。”贺矜雪歪着头说。
“你不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影子吗？”
贺矜雪也不在意阮曼淼的防备，只是坐在了一旁的长凳上。
“死而复生的代价当然不是100万积分那么简单。”他眼底都是嘲弄，似乎是在嘲讽眼前人的天真，当然或许还要嘲讽楼明岸的。
“死人可以复生。”
“游戏也可以回到过去重新开始。”
“但是……”他看向那边的明晏，“但是必须丢下这部分记忆。”
“楼明岸回到过去，是不带着任何记忆的。”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多好玩啊，因为不带着记忆回去，所以就算知道自己的愿望是让人死而复生，并且愿望也已经实现，却不知道自己想要复活的人是谁。”
“以及自己为什么没有这段的记忆。”
“而且会再次踩入相同的河流……”贺矜雪说，“这也不是什么让人充满希望的游戏，想要的越多，失去的越多。”
“你也是吗？”
阮曼淼突然开口。
“你失去了什么？”
她已经能感觉到贺矜雪是铁了心准备在这个副本里把自己弄死，干脆也没了与他虚与委蛇的兴趣，她直接开口。
“你想在这里把我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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