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李保咄咄逼人,冯异不能不表态了,冯异沉声,
“认识!又如何?”
李保得意地笑起来,
“我听衙役说,这反贼刘秀是你的贵客!”
苗萌五人看向冯异的眼神产生了些微的变化,
冯异听到这才明白,原来衙役说的前来拜会自己的人,就是刘秀!
“他是刘公子不错,是我的贵客也不错!那又如何!”,冯异不卑不亢,大方承认,
李保心想,到这会了,还给我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刘秀是反贼!你把反贼当贵客!你是何居心,是要谋反不成?”
冯异依旧是处变不惊,
“我的贵客是反贼,我就一定是反贼么!况且刘公子与王莽谁是反贼,还不一定呢!”
冯异此言一出,李保像是好不容易抓到冯异的痛脚,开心的像个孩子,苗萌五位县令低下头思考着什么,李保回头想向姐夫炫耀自己的功绩,却看见低头沉思的姐夫,李保那叫一个气啊,却又拿冯异没办法,李保眼珠滴溜一转,计上心头,不再理会冯异,回身朝着姐夫和四位县令禀手躬身,
“请问,五位大人!这反贼刘秀该当如何处置啊!”
苗萌见李保询问自己,李保想要的答案脱口而出,
“那当然是立斩不饶!”
李保一脸奸笑,
刘秀此刻也是清醒过来,李保刚才那一巴掌力道真够大的,一个大耳刮子把刘秀扇晕了过去,刘秀抬起下巴,迷迷糊糊扫视在场一周,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身影,也听清了苗萌那句立斩不饶,刘秀慌了神,急忙向冯异求救,
“冯义士!”
这一声冯义士,冯异周身一抖,梦回颖阳王家,当时冯异的处境又与今日的刘秀有何不同,那日刘秀力排众议,请求王羽老爷子放自己一条生路,如今也到了自己还命的时候了,
冯异望向刘秀,眼中尽是愧疚,冯异招呼着五位县令,
“各位大人,还请入座,听冯某一言!”
苗萌五人在站在原地愣了愣神,相互看了一眼,苗萌先迈出步子,五人来到蒲团上坐下,苗萌也想听听冯异想说什么,李保则是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站在刘秀身侧,心中暗喜,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花来,让诸位大人放过刘秀!
冯异待苗萌等人落座,自己从蒲团上起身,挨个朝五个人禀手躬身,五人挨个直起身子,回之以礼,两只眼睛发懵,不明白冯异这是要干嘛,
冯异来到刘秀身侧,看着刘秀脸上红彤彤的手掌印,心中属实不忍,这才娓娓道来,
“五位大人有所不知,本月初,我家中母亲病重,颖阳城的王羽老爷子,给我送来许多上好的补品,美其名曰,探望我母亲,实则是想拉拢我加入他们,不过被我拒绝了”,
冯异稍顿了顿,苗萌等人心中惊讶,不曾想还有这等事情,王羽老爷子,他们也是略有耳闻,是个狠角色,听说颖阳一夜之间,曾经反对过王家的人,都死了,苗萌想到这背后一股凉意,不禁替冯异担忧起来,
冯异接着说,
“在我拒绝王羽老爷子以后,王羽老爷子当场就要杀了我”,
苗萌等人惊呼一声,都觉得王羽真是狠辣,
冯异充满感激地看向刘秀,
“我的表兄冯孝当时也劝我归顺王羽老爷子,可我宁死不从,在此危难时刻,是刘公子挺身而出,力劝王羽老爷子,放我一条生路,并声称自己愿意承担一切后果”,苗萌等人亦看向刘秀,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诸位大人,且说,今日我冯异若是斩了刘公子,是否为不义之人!”,苗萌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冯异遣开押着刘秀的衙役,将刘秀松绑,李保一旁看着干着急,上前阻拦吧,冯异瞪了他一眼,不阻拦吧,自己一番操作前功尽弃,可姐夫他们似乎是默许了,给李保急得直上火,
冯异接着说,
“就在我平安离开王家时,刘公子托我表兄,给我塞了一袋银两,说是给我母亲看病用的,我且问诸位大人,我今日若斩了刘公子,是否为不仁之人!”,
苗萌几人惭愧地低下头,相比于刘秀,他们几人宛如萤火之光,刘秀是真仁义,真慈悲,
“我冯异,自认为不是什么名士高贤,但仍懂得受人活命之恩,当以身相报!今日,我冯异愿以自身性命抵刘公子一命!还望诸位大人成全!”
说罢,冯异单膝跪地,朝着苗萌几人再次禀手躬身,
松绑的刘秀听到冯异这么说,心中钦佩不已,顾不得擦拭鼻血,上前一步与冯异同列,也朝着苗萌等人禀手,眼中热泪盈眶,
“诸位大人,我刘秀早就听说你们几位都是深明大义之人,是断不会让冯郡掾这般的仁义之士白白送了性命的”
苗萌几人被迫点头,苗萌心想,我们要是不点头,岂不枉费了你这句深明大义,
李保站在一旁看着惺惺作态的刘秀,气得牙痒痒,特别是看到自己的姐夫还点头,李保的脑袋都快成火车头了,冒烟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