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邑领着大军东出长安之时,就有百姓在街上观瞧,其中不乏长安周边一些盗贼豪强的喽啰兵,他们站在人群后面,踮起脚尖,数着出征大军的人数,数了半天给数懵了,太多了,数不过来,喽啰兵看到大军东出后,就脚底抹油似的跑回山寨,
茂陵县丘陵寨
喽啰兵比那报喜的婆子还高兴些,一路跑到寨主赵明屋外,
“报!”
大寨主赵明正在和二寨主霍鸿商量如何扩大自己的地盘,
“何事!跟要了命似的”
喽啰兵刚才还高兴来着,赵明一句话给喽啰兵浇灭了,喽啰兵心想,爷们,我给你报喜来了,你这么说我是嘛,
喽啰兵赶忙禀报,
“大寨主,我刚才在街市上看见王莽派出大军征讨东郡了,人数足有…足有十万之众”,喽啰兵犹豫了,人有多少他没数明白,就随便报个数吧,反正也差不多,都是漫无边际,
就听得屋内“腾腾腾”脚步声响,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赵明盯着喽啰兵仔细询问,
“你可看清楚了!果真有十万?”
喽啰兵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二寨主霍鸿从赵明身后走出来,
“哎?大哥,管他到底有多少人,之前没派兵,他不也拿我们没办法么,现在人少了,说不定城内空虚,你我兄弟正好攻进长安,也做回皇帝!”,二寨主霍鸿给赵明做思想工作,
赵明心里一想,确实,之前官府好几次攻打山寨都失败了,还让我们下山抢了好几波村妇,关键是后面那两个字,皇帝,让赵明两眼放光,
赵明嘴角都咧到后脑勺了,
“好!你我兄弟二人反了他又如何!”
霍鸿急忙阻止了赵明的异想,
“大哥,光我们可不行,方圆十里八乡,十三县的都得通知到,大家一起上,人多力量大,柴多火焰高!”,好家伙,这霍鸿不愧是喝过墨水的人,
赵明一拍脑门,
“二弟说的对啊!”,脚踢喽啰兵,“去!快去把二寨主的话挨个山头通知去!”
喽啰兵抱拳领命,心里琢磨,爷们儿,这么使唤人的,是嘛,行!这人我今天必须给你通知到!
喽啰兵喊上十几个弟兄,快马加鞭就去挨个山头通知了,效率果然是杠杠滴,第二天一大早,喽啰兵敲着赵明的房门,
“大寨主,各山寨头领给您回信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送快递的呢,
赵明有起床气,一大早被人叫起来,那是非常不高兴,打开门,就是一脚踹向喽啰兵,
“信呢!”,伸手就要信,
喽啰兵这次聪明了,躲过这一脚,换个地方跪,
赵明一脚踹空,伸手就拍在喽啰兵的头上,喽啰兵这次是万万没想到,还是挨了一下,
“说话!”,赵明刚睡起来,忘了他们这些老大哥,都不识字,
喽啰兵是敢怒不敢言,“各位山寨头领都同意您的想法,说是只要您一起兵,他们就跟着起兵”
赵明心想这些人真是老油条,都不肯出这个头,没办法,自己来吧,想到这赵明吩咐喽啰兵,
“点齐寨中所有人马,跟我一块下山!”
赵明、霍鸿就带着自己山寨中的这些人马,下山冲击自己山头所属的县衙,由于事发突然,县尉来不及应对,这些盗匪就冲了进来,烧杀强掳,无恶不作,县尉老爷本以为他们抢完就会走,自己忍忍就算了,谁知赵明、霍鸿带人冲击县衙,一把火烧了县衙,县尉老爷到死都不明白,这些山匪怎么这么凶悍,
其他山头一看到火光,也带着自己的喽啰兵下山抢掠,捞波油水也是好的,一时间聚齐十万之众,以赵明、霍鸿为首,四处作乱,长安城以西的县城火光四起,冲天的火光未央宫都看得见,
未央宫
大新摄皇帝王莽站在未央宫前的台阶上,负手而立,所有宫人都低下了头,一些看见火光的止不住颤抖,王莽也看见了火光,心里也害怕这些人趁着长安空虚攻进长安,但王莽强装镇定,唤来大内官,
“予,拜车骑都尉甄邯为大将军,派他带人日夜守卫宫廷,拜卫尉王级为虎贲将军,大鸿胪望乡侯阎迁为折衡将军,调动宫中禁卫与王晏西击赵明!”
旨意一经发出,整个皇城中全是甲胄声响,宫中禁卫全体出动,跟随虎贲将军王级出了皇城直奔西城门而去,大将军甄邯顶盔贯甲,带着一百执金吾,来到未央宫阶下,撩鱼褟尾分两征裙跪倒在地,
“臣,甄邯!拜见摄皇帝!”
王莽站在台阶上,俯视着这最后一道防线,
“予和陛下的安危就拜托大将军和诸位了!”
“臣等誓死保卫摄皇帝和陛下!”,阶下众人齐声喊道,
王莽转身回到未央宫中,此时的王莽已经五十二岁了,看着尚在襁褓之中年仅三岁的皇太子,孺子婴,王莽心中五味杂陈,心想或许太师孔光说的不无道理,
王莽抱起孺子婴,将孺子婴包裹严实,时值隆冬,王莽身披绒毛大氅,口中哈着雾气,怀中抱着皇太子孺子婴,身后跟着大将军甄邯和一百执金吾,一行人趁着夜色向宗庙方向而去,身后便是西城门的冲天火光,
来到宗庙,王莽怀抱孺子婴,跪倒在蒲团之上,面对着刘氏列祖列宗,诚心祈祷:
汉室孺子还不能承大业,天将威明,遗我居摄宝龟,又太皇太后傅丹石之符诏予居摄践祚,如周公故事,
今翟义、刘信兴师动众,挟持刘信,相与争帝,
予卜并吉,辄令大将、郡守、诸侯相、令长,伐车郡以宁天下,保其孺子,非为我忧,予不敢僭上帝命,唯兴我汉室,
太皇太后继我汉室,亦为帝室,鲜有若此勤哉!天其佑我汉室,予不敢不竭力以辅祖宗,予闻孝子善继人意,忠臣善成人之事,
今天将定于汉,唯险恶之人,翟义、刘信大逆不道,岂知命之不易乎?予令众辅东征,当指日可克。
一旁的大夫桓谭将王莽的一言一行,记录在竹简上,王莽祈祷完,将怀中的皇太子孺子婴交给一旁等候的乳娘,从蒲团上起身,缓步来到桓谭面前,拿起竹简一览,点了点头,吩咐桓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