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他转头望去,顾三郎和顾澈朝他缓缓走来,他的心脏瞬间“扑通扑通”剧烈跳动起来。
“三叔,”他看向一旁的顾澈,此时的顾澈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可他站得稳稳当当,丝毫没有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小澈。”
“你别叫我这句三叔,我担当不起!”顾三郎开口就是大炮,炸得旁边的人都围过来参观。
“三叔,你何出此言啊?”
“我问你,当初小澈虽然病重,可我从没有想着让他退学,更没有想要跟学塾要回束修,但你却擅作主张!不仅擅自办理了小澈的退学,还私吞了小澈的束修!”
顾三郎的话掷地有声,句句质问,吃瓜路人果然立马讨论开,并开始声讨顾修。
不过顾修作为男主角,心理素质还不错,很快甩锅道,“是爷让我来退的,他说小澈病重,这学也不退也是浪费,咱们家穷得很,所以才要回了束修,给小澈治病。”
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多说已是没有意义,横竖顾修坚决不承认,顾三郎和顾澈对他也没办法。
不过顾修的脸注定是丢了,从前在学塾里风光霁月的形象也有了损伤,顾三郎父子俩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从顾修的学塾离开后,两人又去了另外一家学塾。
这家学塾是这几年新办的,先生是一位老秀才,因为多年难以中举,所以就办了这么一家学塾来谋生。
秀才对言澈简单了解情况后,就收下了这位学生。
自此,言澈的读书生涯就这么开始了,他整日早出晚归学习,晚上还要勤学苦练,很是辛劳。
而阮萤在这个时候,难得的做了一回贤内助,为他打点好家里的一切,包括顾三郎和王氏以及几个下人。
顾三郎和王氏这才知道这儿媳妇,不仅长得俊,而且做事果断,很有大智慧,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懒惰,每日能躺着便绝不坐着,能坐着便不站着。
至于置办产业之类的,由于他们今后势必是要去京城考试的,所以在这偏远的小镇上就没必要了。
转眼就到了年关,阮萤和王氏上街买了不少东西。
这大半年来,家中除了顾三郎还做些木工贴补家用外,便是阮萤卖野山参的收入了。
不过野山参的收入占了大头,比较之下,木工的收入几乎微乎其微。
然而无论是阮萤还是言澈,都没有提议让顾三郎干脆休息别做了,人还是要有点事情打发时间才好。
除夕夜这天,家里置办了两桌饭菜,一桌大的,顾家四口吃着,还给做工的林家四口也置办了一桌。
大家吃着饭菜,望着夜空,顾三郎有些惆怅,“这是我第一年不跟那一大家子过年,唉,一家人怎么就这么散了呢?”
言澈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爹可以明日送些东西回去。”
王氏却接话道,“随便送点就成了,别送太好,不然又该扒拉上来了。”
顾三郎想反驳,可也知道王氏说的是实话,只好点点头,“都听你的,顺便再去趟王家。”
比起顾老爷子对顾三郎的不在意,王家其实对顾三郎这个女婿一直不错,顾三郎也记着这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