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齐昭宁都不知道自己扎的是哪,只知道自己终于力竭停手的时候,身下的男人早已断气,满脸血污看不清容貌。
她身上满是鲜血,压根分不清是谁的。
雪晴在一旁完全吓呆了,从没见过公主这样,有些害怕又有些感动,毕竟公主是为了救她才回来的,她完全可以不管自己离开的。
齐昭宁深呼了几口气,捡起马车底下的红玉簪子,铁质的簪子已经又些弯曲,然后踱步到附近的溪水边,随意冲洗了一下脸上和手上的血迹。
“怕了?”
此刻的齐昭宁虽然笑着,但整个人却不带丝毫温度,一步步靠近雪晴。
“可会骑马?”
就在雪晴把颤抖着的手强装镇定放在身后的时候,齐昭宁停在她面前柔声问着。
雪晴愣了一下,摇摇头。
齐昭宁皱了下眉头,把红玉簪子重新放在怀里,才抬手抓住右肩的那把匕首。
“啊!”
匕首缓缓的被齐昭宁从肩头拔出,哪怕前世受过各种伤,她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
没了匕首阻隔,鲜血争先恐后的从伤口里涌出,脚下的地面上不一会儿就淤积了一小滩血迹。
不用看雪晴的表情她也知道大概什么样子,齐昭宁抬手用匕首斩断马匹和车舆连接处的绳子,现在逃命更要紧。
“别愣着,来帮忙!”
雪晴骤然回神,只见不知何时齐昭宁已经脱了身上的外袍,想要把右肩的伤口简单包扎一下。
“奴婢外袍已经破了,用奴婢的。”
此刻雪晴已经完全缓过神来了,实在是之前的画面对她冲击太大又些失神。
她很快把身上已经被撕烂的外袍脱下,顺着撕裂的痕迹撕成几寸宽的布条,帮齐昭宁包扎着右肩的伤口,又服侍她穿上刚才脱下的外袍。
齐昭宁利落的翻身上马,把左手伸给雪晴。“上来。”
眼前的手还湿润着,满是刚才拔出匕首时喷溅到的血迹,雪晴心底一颤抓着湿滑的指尖踉跄着坐在马背上。
“坐好了,可能会有点不适,但咱们现在活命要紧,驾!”
齐昭宁把雪晴护在身前,没顺着前路而去,掉头往回走的时候选择了另一个岔路口。
来时的路不确定还有没有张冀的人,往前走就是不知道谁雇来杀她的人,如此只能选择一条新的路,使劲一夹马肚,胯下的马向前窜出。
只留一地凌乱和一个被抛弃的车架,身影和马蹄声逐渐消失在林子的远处。
齐昭宁几乎是刚走,溪边就来了一群人。
“我说怎么等半天还等不到,这俩废物原来被人杀了。”
为首的黑衣男子蒙着面冷笑一声,然后蹲在地上查看马蹄离开的印记,“追!”
密林中的小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紧促密集。
齐昭宁身下的马不是什么宝马,又驮着两个人,速度自然是慢了不少,很快就被人追上。
箭羽自身边擦过,齐昭宁不再耽搁,从怀里掏出那支红玉簪子使劲扎在马匹身上,马匹嘶鸣一声,四蹄撂开向前奔去。
“趴下!”
齐昭宁刚把簪子收进怀里,就感觉到了凌厉的杀意,大声喊着一把按到雪晴,整个人伏在马背上躲避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