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送饭这件事又恢复成了休假归来的陈管家。
这件事是他做熟稔了的,区别只在于地下室里关着的人是谁。
曾经是小可怜谢容,现在是落魄了的白家少爷白余年。
陈斌按照以往惯例将饭从小门处推进去后,刚想起身离开,只听里头铁链哐当作响,一只青筋暴起的手从小门处伸出,死死抓住陈斌的裤子一脚。
手指力气极大,一时竟没有挣脱开来。
紧接着,白余年哆嗦得不成腔调的声音隔着小门传来:
“陈管家,谢容今天在不在别墅里?”
陈斌也被这一抓搅得心中忐忑,迅速回了一句:
“不在,娱乐圈很忙,谢先生经常几天不回来。”
白余年面上表情骤然狂喜。
在他被关着的地下室里,有一个摄像头,可以随时监控里面的情景。
但是谢容经常要进组拍戏,一定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盯着摄像头看。
眼下这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白余年调整了个姿势,手指又加了把力,将冰凉裤脚攥紧,警惕地回头瞧了眼墙角猩红的摄像头,满怀期待地隔着铁门压低了嗓音:
“陈管家,你帮帮我,回白家老宅告诉我爸这里的事儿,如果我能出去,给你五千万的辛苦费。”
陈斌猝然眼皮一跳。
白余年刚被关进来时,最初只求他能想法子放人出去。
后来,开出的价钱逐渐从一百万提到一千万。
眼下,已经暴涨至五千万,让他本就忐忑的心脏彻底在胸腔乱蹦起来。
他在这栋别墅干了五年管家,工资待遇都不错,典型的钱多事少,还能跟白家扯上一丝丝关系,说出去也有面子。
但再怎么着也是死工资,一年拿到手不过二十万。
若是能一把将五千万揣到兜里,岂不是可以一辈子躺平?
恐惧与贪婪在脑子里来回交织,最终,人性战胜了一切。
想到这笔让人后半生无忧的财富,陈斌咽了口唾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从小门处递进去紧张地说了句:
“白先生,你先给白老爷子打个电话。”
白余年气急败坏地来了句:
“你是不是傻啊?这地下室里被屏蔽了信号,你都忘记了吗?”
短暂的沉默萦绕在二人之间。
白余年一想到打造的铜墙铁壁全部反用到自己身上,肚子里就憋了满满的火气。
就连头顶那盏白炽灯,开关都是在外面操控的。
陈斌脑子反应还算快,又赶紧说了句:
“白先生,您自拍几张照片,我好拿着当证据去找白老爷子。”
白余年觉得这句话还算靠谱,借着手机的闪光灯,拍下几张照片,迅速将手机递了回去,又不放心地嘱咐道:
“陈管家,你一定得尽快去找我爸,等谢容腾出时间查看摄像头,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陈斌压下心底的不安,面色凝重点了点头,将手机揣回口袋后迅速离开了阴冷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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兢兢业业的140将地下室的情景全部转播给了谢容看,末了还担忧了句
【宿主,您知道陈斌就是颗定时炸弹,为什么还要留下他看守白余年呢?】
谢容在拍完一场戏后钻进休息室,身后的小陀螺助理赶紧乐呵呵上前递毛巾递水。
秋高气爽是拍戏最舒服的季节,穿着厚重的戏服,丝毫没有感觉到闷热。
谢容冲着助理摆了摆手,示意没有什么可忙的,助理点点头退了出去。
他拿出笔记本电脑熟练地点开一个操控软件,一边忙活着删除些什么,一边对识海里的代码团子解释
【你要知道,收拾陈斌,也是虐心值的一部分。我一直等着这一天,什么管家和白饭粘子,一并处理了吧,要不然,虐心值这辈子都涨不满。】
*
冬日的街头,行人明显少了许多。
陈斌开着车一路忐忑地往白家老宅而去,手心一直往外渗出黏腻的汗水。
湿滑地几乎握不住方向盘,不时地要往衣摆上抹一把。
车子越开越偏,直到靠近白家老宅的山路脚下时,他被值守的人拦下了去路。
一个保安模样的青年对着陈斌浑身上下扫了一眼,用没什么情感的语气驱赶道:
“前头是私人住宅区域,不允许闲人靠近。”
陈斌焦急解释:
“我是白家大少爷的别墅管家,有急事来找白老爷。”
在别墅呆了五年,陈斌曾认为自己已经跻身上流社会,四舍五入与白家也有了牵连。
但是直到现在才明白,真正的白家,哪里认识他这个被雇佣来替别人打理别墅的小小管家。
果不其然,保安这个理由似乎听多了,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还不知道吧,白家大少爷早就被逐出白家,丢到国外自生自灭去了,下回想混进去,记得好好编个理由。”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陈斌赶紧摇头解释,“白少爷没有出国,他现在遇到了危险,想请白老爷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