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原本还在犹豫,见着小姑子这般关切的目光,一下子红了眼,竟止不住落了泪。
“嫂嫂有什么事情,可与我说一说啊。”阮芷秋连忙道,“嫂嫂娘家没有亲近的姐妹,婆家也没有妯娌小姑子可以言说,好些事情不便外道,便只管与我说,说出来总归要好一些不是?”
邵氏扯了帕子擦干泪,才点点头与阮芷秋说着:“我找人去查了查你表兄的那几个有人,一个是刘大人的侄子,刘家……你可知道?前阵子出事的那个,他那侄子原在南城兵马司任小吏,不知怎的与你表兄有了往来,偶尔便在一处吃酒说话……”
刘家定是那人的人,但是上一次陷害萧离不成反倒惹了祸事,如今刘家上下都没有入朝为官的,这位刘大人的侄子,肯定也不在南城兵马司了。
“还有两个,一个是平兴伯康夫人的外甥,纨绔是称不上,但也是靠着伯府才做了兵马司的侍卫,是你表兄的手下。还有一个是应家嫡子,在户部任职。”
阮芷秋皱眉:“康夫人的外甥在表兄手下,二人有往来倒是不奇怪,这应家嫡子是个什么情况?”
邵氏叹道:“刚好应家嫡子与康夫人那外甥关系好,便熟悉起来。”
“所以,嫂嫂查到这两人有异?”
邵氏沉吟许久才道:“芷秋初来京城不知道,那平兴伯府与我们凌家不甚和睦,伯爷与你舅父政见不合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外头传凌家如何不好,其中许多话都是平兴伯府编排出去的。至于应家……芷秋知道应家吗?”
应家是京城四家之一,虽未曾封爵拜相,但也是高门大户。而且阮芷秋记得,应家长女不过二十余,入宫做了后妃十分得宠,如今应当是贵嫔之位。
前世这位应贵嫔后来做了贵妃,但应家不知惹了什么祸事倒台了,应贵妃安然无恙。再后来皇上薨逝,应贵妃被赐殉葬——大周没有殉葬的旧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阮芷秋还很有些惊讶。
“应家……与凌家好似没什么来往,也是政敌?”
邵氏摇头:“不是,其实祖父虽为帝师,但因身体之故不入朝了,父亲是武将,虽偶有参政,却不甚多。说起来这么多年,也就那么几家政敌。应家……应家可不够看。”
凌家是公爵,当年差点就做了异姓王,凌剑手握兵权,又深得皇上尊重。康郡王与平兴伯能称得上政敌,应家可不配。
即便如此,这应家郎与平兴伯府交好,自然就应当算作敌对势力。而大表兄与他们太过交好,像是不知轻重,更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奇怪感觉。
毕竟世人提及凌家大郎,也多有夸赞,说他不像是凌家子。这话听起来像是夸凌升荣,细细想来,却是明显的看不上凌家。
邵氏继续说:“我原也没做什么,只是有两次借口柏书身体不适,劝住你大兄,让他莫要去吃酒,被他发现了,因此……”
听到这里,阮芷秋已经十分生气了,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表兄他平日事忙,得空了不想着多陪陪你陪陪柏书,只想着外出吃酒?这是个什么道理!柏书两岁多了,虽不及开蒙但毕竟是儿郎,他身为父亲,一应的责任抛给三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