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若阮俊辉闲下来的时候,很是喜欢去画姨娘院子里歇息,连带着也多了些赏赐。
还有个缘由,画姨娘不能生,因刚入府不久,被许梅灌了一碗红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的,所以阮俊辉对她颇有些愧疚。
画姨娘想得开,借着这点愧疚,府内旁的女人都明里暗里没了,她倒是能与芳姨娘一道留下来。
如今她跪在地上,这般柔弱可怜,不提她不能生的原因,只说是她不争气,立时就让阮俊辉的愧疚之心达到的顶峰。
他沉声问:“芳姨娘呢?”
有丫鬟道:“老爷,老夫人最近心有不安,芳姨娘就去城南安堂寺替老夫人求平安签去了。”
“这时候……”阮俊辉很想说这时候去求什么签,府内弄得一团乱。但毕竟是替他母亲前去,也是孝顺,不好责怪。
他回头看见阮芷秋进来,一脸不高兴的问:“让你学着管家,不知道的问你祖母问芳姨娘,你是怎么做的?”
阮芷秋一脸茫然,却不辩解,行了礼问:“父亲,不知这是发生了什么?画姨娘,五妹妹怎么都跪在这里?”
阮俊辉冷哼一声:“让你们管家,怎么管成这副样子的?芷秋,你祖母与芳姨娘都夸你能干,你就是这么能干的吗?”
阮芷秋打眼看了看,没见着阮素荷。她心内冷笑,芳姨娘人精一般,大概是早就知道什么情况,阮素荷是她的亲女儿她不能不管,索性躲出去——有老夫人在,阮素荷不会吃大亏的。
而阮素荷呢?是不敢过来,还是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阮芷秋语气温和:“父亲,我且得先要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好处理不是?”
画姨娘也不含糊,将自己去取例银的事情说了:“二小姐,三小姐这样行事,二小姐不能不管啊!妾身怎么说也是您父亲的人,拿的却是丫鬟的月例。若是委屈委屈也就罢了,可妾身平日的吃用也都削减了不少,从前每日的荤食如今削减成十日,素食亦是减半,勉强给个温饱,若另外要,则得要出银钱打点。可妾身就是个姨娘,只靠着老爷上次,哪里有打点银钱啊?”
“削减这样多?”
阮素萍点头说话,她的声音嘶哑,听起来病弱得厉害:“是,西院的例银减半,母亲与我的也都减了……我身体不争气,原是常年吃着药,如今这药……说是要我们二房自己出。母亲病了,府医却被拦住,说是若去西院给我们看病抓药,那府医的月银,二房也得要出一半……”
她憔悴得很,就是跪在那儿,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看着便让人心疼。
阮芷秋走过去将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竟是如此?二婶的身体可还好?二叔那边……”
“我母亲……后来使了银钱去外头请大夫,说是热着了,让屋里多置冰……至于我父亲,他总是在外面,这阵子倒是没有回来。”
听到这里,阮俊辉的眼皮子是跳了又跳,他降职之后事务不少,与二弟有阵子没有见面了,也不知二弟手中的银钱够不够。
但他即便气狠了,也听懂刚才二人的话,这管家一事竟不是二女儿,而是三女儿在管:“阮芷秋,不是说如今芳姨娘与你管家吗?为什么处理这些的都是阮素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