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着高勇的步伐,拐进了路边的一个小巷。
走到底后,又拐了两个弯,走进一栋陈旧房子的一楼,才见高勇停下。
一路上有不少看着年纪大的人在路口和各自门前张望,不时交谈着。
高勇在身上摸出钥匙,回头看向他们,“到了。里边可能有些乱,你们担待些。”
房门被打开,屋内的情景并不像高勇说的乱,反倒是很干净整洁。
家具虽然看着老旧,但都是干干净净的,摆放十分齐整。家具上都盖着或垫着款式不一的碎花布,应该是主人家自己缝制的,显得十分温馨,有烟火气。
大家都各自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陈孝正问道:“高勇,这个房子是你们买的吗?”
正在给他们倒水的高勇苦笑着摇摇头,“我们这点儿收入,哪里买得起啊。现在这年头,像我们这种没怎么受过教育的外地人,只能是做些粗活维持生计了。”
巫以安盯着电视机上的照片发呆,看着像是一张全家福。高勇和他妻子正笑着看着镜头,身后还站着一个清秀的女孩儿环着他俩肩膀。
“这是您女儿吗?”巫以安问。
高勇将水放到茶几上,走到她旁边,看着照片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福,“是的,漂亮吧?我女儿啊,可争气了,学习成绩可好了哩!从来没出过年级前三。”
巫以安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是嘛?!那的确是很厉害的。”
她不动声色往左边挪了一步,扭头看着屋内的布置。
李洋洋正拿着手电筒在屋内四处照着,仔仔细细,不肯放过一个角落。
巫以安又问:“这些桌布好漂亮呀的,都是你们自己缝的吗?”
“是俺老婆缝的,这些家具用得久了,看着不好看,俺老婆就买了些布料自己缝,说是看着会舒服些,也体面些。”
廖一骐正蹲着查看地上,“这些家具也是你们自己做的吗?看着都是一套呢。”
巫以安也注意到了这些花里胡哨的桌布露出的桌腿或凳子腿,看着都像是同种材质。
如果高勇他们经济情况真的同他说的一般这么拮据,应该是不会一次性买齐成套的家具的,更何况,吃饭的凳子做工看起来还稍微粗糙一些。
高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俺自己做的。年轻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木工,那时候结婚没钱买这些,就自己试着做了一些。”
在场的人表面上不动声色,但这话已经引起他们注意了。
“那你为什么现在不做木工了?”廖一骐问,“做木工应该能多赚些钱吧?”
高勇无奈摇摇头,“我倒是也想,但身体不允许。刚做学徒几个月就查出肺有问题了,医生说的不能继续在那种环境里头工作,俺师傅也怕出事儿,就把俺打发走了,只能找别的出路了。”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儿走了进来。疑惑地看着家里突然出现的这么些人。
她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无措地喊了声,“爸,怎么这么多警察?”
“珊珊,”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高勇听见女儿的呼唤,回过神来,站起身来,“你妈妈她...”
“出事儿了。”
女孩儿立马慌了神,激动上前,声音颤抖,“爸,你说什么呢?出什么事儿了?”
高勇像是瞬间老了十岁,“她...没了。”
这个消息对女孩来说犹如晴天霹雳,瞬间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不可能。昨早上不是还见着呢吗?”
在这栋楼门前看热闹的邻里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感叹着这家子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