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倥偬,天下无道,死亡如风,常伴吾身,安全保障程序变得激进,危急时刻便需见机行事。伸张正义,不仅需要一腔热血,还需要一把锋利的长剑。”张二锤措辞谨慎,甚至乎准备援引律例。
他掌握着剑柄,仿佛掌握了一切。一本正经的语气温和而坚定,朗诵着正义台词时,他还抽空回眸,给陈长毛投去了一个尽力表现出他的真心关切的眼神。
陈长毛热泪盈眶,如释重负般用力点了点头。他像个幼弱的孩童般流露着他无法抑制的冲动意志,战战兢兢地靠了近身,几乎要抓住张二锤。
几点小雨滴零散落下,却尽量噼里啪啦想疯狂造作,但只营造了小规模颇为可笑的病态雨势,无甚紧要,无济于事,难以维持基本的凄凉气氛。
“坦率地说,你这不是义也不是勇,这是包庇一个罪犯的无知和无耻。”郑一朵睫毛一垂,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端正了容止,盛气稍敛。
张二锤对这积愤的训诫不以为然不予理睬。更默默护住了身后铁了心跟他休戚与共的陈长毛。
“既然你要寻求荒唐的刺激,我也不便阻止你圣光闪耀的行侠仗义了。”郑一朵一边说一边收起了她的蕾丝长鞭。
张二锤和陈长毛不由得瞠目结舌,二人顺势一愣,彼此怀疑了一下各自听觉的恰当性。这不健康的爽快,这轻飘飘的无所谓,不符合有机发展趋势,让人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过……”郑一朵略顿了片刻,默默地瞧了他们一眼,面露难色的同时又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它要阻止你的话,我就劝不了了。”
一阵沉默。
情况不妙,有些不太对头。张二锤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正在恶化。悬念刚起,突然几声带着极大愤慨的怒吼从郑一朵的身后汹涌而来!
是一头大得惊人、生猛有力的怪兽!
它放蹄如飞,狠狠呼啸,像有一条无形的鞭子在抽着它亡命冲锋,又像是它自己狂奔着要去和它的老情兽见面,跑得如痴如狂,有点精神失常。
那怪兽跑到郑一朵身边,突然收住了脚步。它阴沉低吼着,盯着张二锤二人不放,好像正在挑肥拣瘦,模样十分干练。
“哈士猪,蓄力,准备让那个老龄家丁当场解脱。”郑一朵直截了当发出冷冰冰的交代,措辞很不客气。
指挥若定,合情合理。张二锤一愣,富于刺激性的诧异,让他哑口无言。
这是一头胖嘟嘟的大猪咪!哦不,是一条壮汉猪!看上去很不好惹。如此凶悍可怕的虎斑猪,精气神足得很,显然正处于猪生巅峰的辉煌时期,竟成了一个姑娘的家用宠物,真是不可思议。
它黑不溜秋的脖子上系着一个骚包的浅粉蝴蝶结,表明着它富贵人家的出身。可以看得出它的鬃毛被梳得很顺,但跑乱了。从头饰直到尾饰,整体的打扮很有工匠精神。那如铮铮琴弦般绷紧的胡须此刻正微微颤动着,亮闪闪的黑眼睛监视着身前二人,又慢慢眯成了一条缝,眼神不可捉摸。
形象不错,让人赞叹,只可惜性格轻浮,行动粗俗。它小时候一定很漂亮很可爱,但如今混得风生水起,体格强壮、性情好动,大不如前了。
哈士猪昂然抽动着鼻子,盯着张二锤仿佛看着一坨新鲜诱惑的猪食。美食的喜悦顿时弥漫了它整颗猪心。
张二锤皱皱眉头,但并没有露出畏缩的神态——你这肥得让人窒息的凶神恶煞猪!看着我干什么!你主人吩咐什么你听不懂吗?执法睿智、成熟一些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