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岫一愣,眼睛霍的瞪大:“瓦特?”
徐森淼疯狂大笑:“哈哈哈哈!我就是害死那么多无辜修士的罪魁祸首啊!你还要帮我吗?”
白岫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唔,虽然徐南江万死难辞其咎,可徐森淼也是受害者,他本身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甚至,他比任何人都可怜可悲。
白岫想了想,认真地道:“老子是老子,儿子是儿子,难道你们修真界还搞连坐啊?”
现代社会老子杀人放火,也没让儿子踩缝纫机吃花生米啊!
徐森淼一愣:“你不找我报仇?”
白岫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我跟你没仇,我报哪门子仇?”
“那他们……”
徐森淼看向那些无辜枉死的魂魄,语气低落,似有悲悯。
“他们中的一半,早晚会魂飞魄散的,即便有法宝也于事无补。”
白岫叹了口气:“尽人事,听天命。你们修真界不是最讲机缘么,没救就是没机缘。”
她发现徐南江的真面目时,悲剧已经酿成了。
对于那些无力回天的魂魄,她只能顺应天意,念几篇经文超度,别的也做不了什么。
徐森淼怔怔地看着白岫,好半晌才喃喃道:“你跟他们不一样。要是他们,肯定会把我打得魂飞魄散,来为他们的子侄后辈报仇。”
白岫摊了摊手,老实巴交地道:“倒也不是我有多高尚,我都说了嘛,我跟你又没仇。”
她其实挺小心眼的,狗蛋儿只是幻化出哥哥被车撞死的画面,她差点儿把它炸散。
“哎,徐森淼,你到底想怎么样?想不想去投胎?”
投了胎,虽然还是那颗魂魄,但记忆被抹除,换一具新的身体,可以说就是另一个人。
什么深仇大恨,也都消解了。
徐森淼沉默,呆呆地看着那些苟延残喘的魂魄。
他不想投胎。
做人太累了,没意思。
还不如任由魂魄消散,从此彻底消失于天地间,不留一丝痕迹。
白岫没催他,淡淡地道:“没想好啊?不急,你慢慢想,什么时候想好了说一声就行。”
她把棺材盖推上,留了一条巴掌宽的缝,走到石床边,盘腿打坐。
徐森淼怔怔的,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不想复活。
如果复活之后,是更加强势的逼迫,每天都是没完没了的修炼,那他还不如魂飞魄散来的清净。
他甚至无数次幻想过徐南江死掉,这样就不会再有无辜的修士被害。
现在得知徐南江死了,徐森淼心里并没有多少痛苦。
他被折磨的太久,那些对父亲的爱,早已转化成了恨。
只是徐南江一死,徐森淼的恨意无处安放,整个魂都迷茫了。
徐森淼又蜷成一团,缩在角落里,像条暴风雨中瑟瑟发抖的流浪狗。
白岫还没辟谷,肉身凡胎精力有限,修炼了一个时辰,就疲累的睡下了。
断雪现了形,飘到棺材上方,掀开了棺材盖。
他想看看,搅动的修真界数年不安定的天才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
“哎,你小子就是徐森淼?”
断雪斜着眼睛乜他,眼神不屑,语气讥嘲,“也不怎么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