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气笑了,说:“什么样的旁观者?若是隽殊的父亲你大伯或者隽殊身边的嬷嬷丫头,那还算是可信的旁观者;若是一些外人,我劝你慎重,那些人嘴里说出来的跟戏文差不多。”
我看着她面露难色,心下已经猜到她是有些心虚了。我也不想和她纠缠下去,或是故意为难她了,便起身走到她跟前儿,笑着说道:“从前听隽殊说起你和他是家族姊妹弟兄间最亲近的,今日看来果然不假。隽殊真是有福气,有那么个好妹妹能为他出头。”
袁纯熙转头瞧了瞧我,脸色早已柔和了下来,只是嘴上还嘴硬:“你少拿话奉承我,我可不吃这一套。”
“我这话可不是奉承,实话实说罢了。我长到这个年纪,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子,跟戏里演的那些巾帼女英雄似的。只不过女英雄可不会冤枉好人……”
正说着,屋外传来脚步声,我想是芦青换了茶来,我使了个眼色给袁纯熙,她翻了个白眼就躲到帘子后面去了。
芦青进来边放下茶壶边说道:“这也快到二更天了,就没给姑娘沏新茶,怕姑娘喝了晚上睡不着。姑娘一会儿睡的时候叫我就行,我就在外面。”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跟着我也忙了一天了。我等会儿自己看会儿书就睡了,无需你伺候了。”芦青答应着出去了。
袁纯熙再走出来时,我握着她手说道:“纯熙姑娘,虽然我知道你还是不大信我说的话,但是你总得信你的哥哥吧?他不会骗你的。我和他,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只不过他对我确实有意,但是我都果断及时地回绝了,从来没有故意吊着他。他如今烦恼的不是和我不能在一起,而是被迫要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也知道他不喜欢王诗钰,但是木已成舟……”袁纯熙继续坐到桌前叹气道。
“王诗钰喜欢你哥哥这事儿早都不是秘密了,只是没想到她能闹到这个地步,逼着你哥哥娶她。”
“这样的女人我真是没见过,也太自轻自贱了!”袁纯熙忿忿地说道。我听她这话倒是眼前一亮,心里赞叹她还是个明白事儿的。
“我记得那时候是王鹤林的寿宴吧,那王诗钰还悄悄派人送了荷包给你哥哥呢!后来你哥哥悄悄溜了不说,还把那荷包趁人不注意撂在那儿了。这事儿让王诗钰知道了羞忿得不行,当即就把送荷包的那个下人打了个半死出气。”
“……这样的女人,要是嫁给我哥指不定会把家里搅成什么样呢!”
没成想,我和袁纯熙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一个多时辰,越聊越投缘起来。走的时候,她还和我道歉来着:“蕊姐姐,今日多有冒犯让你受惊了,你多担待。今日一聊,我算是知道隽殊哥哥为什么喜欢你了,你们没这缘分着实让人可惜。不过,能交到你这个朋友也算是我的造化,日后有机会常聚啊!”说完人一道残影越过高墙,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晚上躺在床上半天也睡不着,看着窗户上月亮的残影出神。这世间的事就如这月亮一样,多是残缺,少有圆满,最要紧的是自己能接受这份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