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基地的另一个角落,宿白准备走进一栋别墅里,那其中住着的是宿白非常熟悉的大娘,他敲敲门,里面很快就出来开门了。
“嘿,小苏,你怎么来了?”大娘面露喜色,招呼着宿白说,“来来来,外面热,进来坐。”
宿白其实不想来的,大娘给他的感觉很特殊,总有一种母亲还在世的亲切感,他怕自己舍不得走,谁知道看到秦钟的时候一股脑就走过来了。
“这里您还住着习惯吗?”宿白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
“哎哟,我就一老婆子,住这么大的房子多可惜,那田老四非说是小苏你买给我的,房子不是小事,你又千里迢迢来基地求生,我更不好意思收了,他说我要是不住你就要把所有房子卖了给我买个更大的,嗨哟,真叫我老婆子进退两难呐。”大娘虽然抱怨着,但脸上一直透露出喜色,还给宿白倒了杯水。
“您别忙活了,我坐一会儿就走了。”宿白抿了一口水,问,“您家里人不在吗?”
“前段时间不是闹水荒和瘟疫嘛。”大娘只是强硬的扬了扬嘴角,并没有开口,眼眶却红红的,唇瓣微颤,眼中朦胧。
不用说宿白也明白,大娘家里到底有几口人宿白没有准确了解过,只知道后来送房的时候大娘是一个人,可经过大娘隐晦的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大娘的亲人都死在了那个无情而又冷漠的极热中。
宿白有限的情感中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就像他母亲离开的时候,他心中的第一个念头也是:她丢下我自己解脱了吗?
共情是他的弱项,无论再怎么努力他永远无法找到那个能够令他动容的点。
宿白抿了下唇说:“大娘,您在基地好好着,我叫田老四和曾龙来照顾您,他俩人都挺好的,田老四一直帮我忙前忙后,他跟着您我放心。”
“我没事儿小苏,我知道你贴心,不用麻烦他们了,我一个老婆子还没到走不动路的时候。”大娘说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问,“你的意思是你不在这了吗?”
“是的,我要走了,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要亲自来跟您说一声。”宿白说着,从空间里拿了点食物和水放地上。
大娘看到这一幕想要拦住宿白,“你这是干什么,留着路上吃,我老婆子不缺这些,拿走拿走。”
“您就别担心我了,我呢,比您想象的要过的好的多,不然怎么会买得起这样的房子送给您,是不是。”宿白把人重新扶到椅子上坐下,继续说,“您啊,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让我忘记了许多年,重新想起还是难以入眠的人。”
宿白蹲在地上,仰视大娘,说:“您就算帮我一个忙,我对她没能尽的孝,您能帮我替她受着吗?”
大娘鼻子一酸,眼眶一红,大颗眼泪滴到宿白的脸上,不光是宿白,她也通过这个青年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尽管不是亲生的,至少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感情。
大娘抹了一把眼泪,吸了下鼻子说:“好,好,我依你。”
宿白伸手蹭了一下大娘脸颊的泪水,岁月的痕迹在宿白的手中一抹而去,说:“我呢,要去的地方很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有时间我就来看您。”
大娘握着宿白的手露出慈祥的笑容,拍了拍说:“你就放心我老婆子吧,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有大志向,能想起我啊,就行了。”
宿白站起身来,“那行啊,时间不早了,我和林洲趁着早赶紧走。”
大娘心中有不放心,却没有给宿白过多的压力说:“去吧去吧,路上小心啊。”
宿白点点头,给大娘留下足够的食物就离开了。
门口站着林洲别着脑袋,身上已经湿透了。
“你怎么不进去?”宿白扭头问他。
林洲的脸扭过来才看到,脸上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泪珠,眼眶红红的,还一抽一抽的说:“我不想哭的,真的。”
宿白揉揉眉心,或许他永远无法做到像林洲这样高强度共情,拍了拍人的肩膀说:“别哭了,有机会带你见个朋友,你们一定是好兄弟。”
“咱们接下来去哪?”林洲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
宿白领路先走说:“刘赫迁还在约定地点等我们呢,别让人等久了。”
或许人类真的该相信墨菲定律,当你越不想发生一件事情的时候,越容易发生一些事情,就比如宿白回去的时候脑海里想的一直都是千万不要和秦钟撞上,还刻意利用镀金空间去识别周遭。
可就像是魔咒一样,宿白刚和刘赫迁汇合,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刘赫迁的身边。
刘赫迁看到宿白的时候,宿白已经扭头往回走了,立马叫住:“白小弟,你来的真巧,这小哥好像是你认识的人。”
逃跑失败,宿白扭头走回来,眼神直勾勾的放在秦钟脸上,不是他想一直看,而是这个人太耀眼了,眼神根本挪不开。
“秦哥好久不见啊。”宿白站眨巴眼,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就是这张具有欺骗性的面孔,让他每日每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可真当见到了这个人,他又后悔了。
好想抱上去,要是这个人能被他揉到血肉里就好了,可偏偏在有他人在的情况下,他不能这么做。
秦钟双手捏的很紧,吞咽下口腔里的唾液,沙哑的吐出四个字,“好久不见。”
“嘿,真是朋友?”刘赫迁惊喜,“他说他是秦大妹子的哥哥时我真没敢相信,这性格和长相完全不一样啊。”
宿白对着刘赫迁淡淡的“嗯”了一声。
心中百般思绪,这些天他想念秦钟的次数似乎有点太多了,和想念母亲的时候不太一样,可他不明白自己对秦钟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他感受不到。
越是这样犹豫,宿白越觉得自己很别扭,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果断、果敢才是他的代名词。
他问自己秦钟能让自己心情愉悦吗,答案是会。
他又问自己秦钟不在自己会开心吗,答案很模糊,但确实会有很多不习惯。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和秦钟分开?他宿白是自私的,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快乐。
宿白盯着秦钟,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喊:“秦钟。”
秦钟也看着宿白,后者喊完他之后没有再发出声音,对方似乎知道他能够读懂唇语,故意只表达给他看。
宿白的唇瓣一开一合,秦钟一时间忘记了呼吸,心跳也跟着慢了一拍。
对方说的是:跟我私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