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五一惊,手里一松,沈庆洲惨叫着又摔倒了地上。
“你说清楚,怎么回事?”黎小五抓住气喘吁吁的禾苒,禾苒指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快追,赶紧追啊,老板娘在车上!”
邓六儿正好驾来了马车,刚和于三连动作麻利的把沈庆洲推进马车里,一听这话赶紧要将沈庆洲扶下去,可禾苒已经等不及了,拉着黎小五上了车,一巴掌拍在了马屁股上,马儿嘶吼着向前跑去,邓六儿险些被晃下车去,赶紧抓住半个身子都掉出去的于三连,两人稳住了身子,驾着车向前一辆马车消失的方向追去。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大碗茶选衣服了吗?”黎小五急急地问着禾苒,听到“大碗茶”三个字,瘫倒在一边的沈庆洲也撑着身子听了起来。
“本来店里已经没有人的,伙计们也都走了,只有忆秦娥自己在等着我们,她给老板娘拿了好几件衣服,老板娘正试着衣服呢,突然就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一个黑衣服蒙着脸的男人,一掌就批晕了忆秦娥,老板娘当时正在后面换衣服,一时走出不来,我赶紧上前和那黑衣人过了几招,那人功夫竟然还不错,我一时找不到突破口,只是匆忙见拽下了他脸上的布。他趁着我愣神的功夫一把把布夺走了,然后抱着忆秦娥就跳窗离开。此时老板娘刚刚套上一件外套,从里面出来以后我指了指窗户,她马上扑了过去看,只是这一耽误就让那人上了马车,原来他在后门的小巷子里停好了一两马车,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老板娘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正好落在了马车顶上,等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还正好看到老板娘趴在马车顶上就这么也被带走了。”
“二楼……窗口……后门处……有马车?”沈庆洲一把抓住禾苒的衣服:“我怎么没有想到,露台上的人只是说没有注意到娘离开,但是谁也没说怎么看到马车离开啊……”
“那黑衣人有什么特征吗?”黎小五把禾苒抢了回来又问道。
“有!”禾苒点点头:“一身黑衣!进来的时候遮着脸。”
黎小五叹了一口气,又是黑衣,同样又是遮面,她赶紧问道:“那黑衣人是不是胳膊上还带了一圈的白布,看上去像是个孝带?”禾苒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对,是有一道白色的东西。”
“对了,”禾苒突然说:“我不是把他脸上的布给掀了下来吗?这男子不掀开布的时候长得是真挺好看,但是可惜了,黑布下面是个兔唇,还挺厉害的,下半张脸都变形了,我一掀开吓了一跳,所以愣了愣,要不也不会让他跑了。”
黎小五眼前又出现了昨晚那个古怪的男子,还有他伸出去抓烙饼时变了形却有几分眼熟的手指……老金的话语在这一瞬间也重新响在了耳旁:“这一行,都是父子或者亲兄弟一起联手的,除非过命的交情,否则轻易不会走到一起搭伙。”
她的脑子里一道白光闪过:第三个盗墓贼,终于找到了。
马车被勒住了,黎小五伸出头去,见眼前是一个交叉的路口,于三连拿着灯在地上仔细的分辨着,看了一会儿抬起头着急的说:“找不到车辙了。”
黎小五缩回头,沈庆洲犹自在低低的呻吟着,他顾不上安慰沈庆洲了:“沈公子,别的我也不多说了,现在你的手上掌握了好几条人命。”沈庆洲睁大了眼睛,一副“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你的生父,也就是鸡贼在亚城的时间也不短了,他的落脚点在哪里?”
沈庆洲张嘴要说话,黎小五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翻身一屁股坐在他的背上,疼的他又是一声发不出的惨叫:“你不用说话,也不要问,我就是知道你们之间有联系,你只需要指一个方向就行。”
沈庆洲痛的无力挣扎,眼皮一翻脑袋就垂了下去,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想搭理你”的表情。黎小五凑近在他耳旁:“忆秦娥与你素未相识,确实没有相救的道理,但是如果我告诉你,确实如你所猜想的那样,那个黑衣人不但劫走了忆秦娥,还同样劫走了林小娘呢?”沈庆洲像是被谁咬了一口,猛地睁大了眼睛定定的看着黎小五,黎小五没有时间和他磨叽,语速飞快:“你自己理一理,林小娘往常能同谁有怨有仇?你若是不信我自然也没有办法,但是她的生死此时可是在你的手上了。”
沈庆洲瞳孔慢慢的缩了回去,在眼眶中微微发颤,他犹豫了几下,终于伸出了手却并不指示方向,黎小五感觉他捂住的嘴努动了几下,松开了一条缝,沈庆洲闭上眼气若游丝一般轻轻的说:“去坟山。”
坟山此时却是几乎灯火通明,马车还没靠近义庄就被人拦了下来,黎小五跳下车急急说:“金大哥,是我。”
金捕快一举灯笼看清了来人松了口气:“你吓我一跳,大晚上的你们不睡觉来干嘛啊。我们这边正在搜山,找了一整天了,在山坡那边发现了一辆空银车,高大人一听赶紧把所有人都放进来细细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