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带着钟鼓瑟以及浩浩荡荡想要看热闹的几人来到寺院的偏院里,一路走来人越来越少,终于平归了几分寂静。
“这么静,这才是寺院该有的样子嘛,刚才外面乱的和青楼一样,这些人也不怕扰了菩萨静修。”罪魁祸首之一的戎糸糸大着嗓门说道,旁边几人连忙捂嘴的捂嘴,拽胳膊的拽胳膊。
“怎么了,还不让说话了?”戎糸糸奋力杀出来,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人这么少,这个老和尚靠谱吗?”
钟鼓瑟微微一笑,难为她还能笑得出来:“木心大师一日只看三个号的,所以这里人很少,但是大师医法高深,从未失手,是真正能起死生医白骨的得道高僧,我这个号是刚有身孕的时候就排上了,到了今天才终于排到我。”
“姐姐,你倒是可以找他看一看,说不定还有的救。”一直走在最后的戎轶突然闷闷的开了口:“不过,就这么个排队的功夫,你是先见到他还是先见到菩萨还真说不准。”
戎糸糸抬手就要抽过去,戎轶一闪,直接躲到了田塘身后,戎糸糸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法对田塘那张笑脸盈盈的脸发怒。
在几个人闹着的功夫,钟鼓瑟整了整衣冠,贴身的沈嬷嬷已经递上了名帖,不多时,门一开,一股檀香的味道扑面而来,黎小五本以为门里怎么也得是仙乐飘飘白雾蔼蔼,里面却只有简单的一桌两椅,其中一张椅子上端坐了一个穿着青色布衣的和尚,头上烫有戒疤,身材修长,双手合十对门口呆住的几个人微微颔首,有几分脱尘出俗的不卑不亢。
戎糸糸也收敛了几分,跟在最后进了门。钟鼓瑟坐在房间里的另一张椅子上,伸出手放在桌上,木心大师也伸出纤细的手指,在她的手腕处轻轻一放,许久,屋内没有半点声音。
戎糸糸第一个耐不住这份寂静,在木心大师合眼闭目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以后,率先游逛起来,老板娘隔空瞪了她一眼,她反而直接开了口:“怎么样,怎么样?有啥你倒是赶紧的说啊。”
钟鼓瑟左手放在桌上不敢动,右手已经紧紧攥着自己的裙子,紧张到不行。
木心一笑,睁开眼睛:“施主放心即可,并无大碍。”
钟鼓瑟手一松,裙子上一片褶皱,刚吐出一口气却又一把攥住了刚刚撒手的裙子:“敢问大师,”黎小五听到她一向清冷的声音在发颤:“可否告知这腹内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木心一笑:“男女皆有缘果,施主何必如此在意。”
钟鼓瑟还没有开口,一直没有发声的于玲泷冷笑着说:“大师有所不知,对于别人来说,是男是女都没大碍,对于钟夫人来说可不一样,毕竟听说钟夫人的妯娌好像也有了身孕,只比钟夫人晚了一个月,司马大人怎么说的来着?谁能先诞下长孙,谁就能获得司马家的管家钥匙。”于玲泷一动身,浑身的小铃铛发出脆生生的音响:“钟夫人的妯娌是哪家的来着?我记不清了,好像是哪个破落户的女儿,要是钟夫人连个破落户的女儿都比不过,哎呀呀,我都不知道钟夫人这脸以后往哪里放啊。”
钟鼓瑟咬紧自己的嘴唇,看向木心,木心想了想柔声道:“女施主不必为此伤神,你的孩子是上天所赐,当然与你心愿想通,虽然此话有几分尚早,但是贫僧在此要先恭喜女施主,得偿所愿。”
此话一出钟鼓瑟脸上立马大喜,转身就对沈嬷嬷说:“一会儿我要亲自去给菩萨上香,你先去帮我请个最贵的香火。”
于玲泷听到“得偿所愿”四个字却脸色一凝,转向田塘酸酸的说:“你看看人家,再看看咱俩,人各有命,人家生来就是这种凤凰的命,咱们就是三辈子也赶不上,说到底还是咱们命不好,怪不得别人。”说完就是一声叹息:“我也就罢了,你比我还要不幸,为什么上天总要将所有的幸运放到一人身上,就不能平分一二呢。”
田塘听了本来阳光明媚的面庞也笼上了一份阴霾,强笑着说:“或许是上天觉得我配不上这些幸运吧,不过瑟姐姐能得偿所愿毕竟是一件好事。怀胎十月毕竟还是要小心为妙,不知大师可否指点一二?”
木心说:“刚才从脉象来看,这位女施主脉象并无大碍,只不过胎象微微有些发颤。”
钟鼓瑟第三次攥住了自己的裙子,因为紧张手指的骨节都泛白了。
“施主不必紧张,想来胎象的稍许不稳同施主的日夜精神紧张有关,施主是否有时夜不能寐,无端脾气恶劣?”
钟鼓瑟赶紧点头:“自从有了身孕,晚上就经常难以入眠,有很多次都是睁着眼睛到天亮,晚上睡不好,白天精神差却总想发脾气。”
木心点点头:“施主是压力太大所致,回去后煮沸了山楂、百合、蒲公英、车前草、薄荷叶,睡前泡脚即可,要注意水温不要过高,将手伸进去感觉微微有点热即可,千万不要太热了。”
钟鼓瑟赶紧点头记下。
“我还有一个问题。”戎糸糸实在忍无可忍:“你的脸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