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府后院鸡飞狗跳,但因为男人们都去上差了,三嫂护女心切,气势惊人,一下子竟然没有人能拦住三嫂,连方夏锦的亲娘,方家大夫人都躲到一旁,生怕被波及。
直到刘大夫赶到,被棍棒抽打的满身红痕的方夏锦才躲过一劫,盛怒中的三嫂也是知道分寸的,没有下死手,但这种疼痛,也够让这个平常娇养的姑娘受些罪了。
刘大夫是方府用惯的,嘴巴紧,一见方夏琼脸上的痕迹,就看出来是指甲划的,忍不住感慨道:“这划的也太深了,老夫只能尽力,留不留疤还得看以后。”
三嫂一听或许会留疤,那她女儿的下半辈子不就毁了,一下子觉得自己刚刚下手轻了。不过,眼下,她只能含着泪哀求大夫说道:“刘大夫,琼儿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想想法子,女儿家的脸最是伤损不得的,不然这辈子就毁了。”
刘大夫一脸为难,沉吟许久后说道:“要不你们去求求温老太医,老太医虽然荣养了,但一手医术还在。只是温老太医如今年迈,轻易不出诊,恐怕得方祭酒出面,才会卖这个面子。”
三嫂一听需要方祭酒出面,一下子踌躇起来,今晚,等家中男人回来,又是一场官司要打呢,不知道公爹肯不肯为了孙女出面请人。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开始怨自己多嘴,被两个嫂子一刺,便口不择言,夫君回来,肯定又要数落自己了,想想就觉得憋屈。
三嫂是憋屈,但有人却得意极了。
二嫂带着方夏怡回到自己厢房后,遣退下人后,握着方夏怡的手激动得说道:“好女儿,你今天一段话就一石二鸟,方夏锦和方夏琼都倒下了,过几天的赏花宴想来方家能够出席的就只有你了。到时候你好好表现,说不定就是太子妃了。”
方夏怡还是一贯的怯弱表情,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娘,不是说皇后避嫌,肯定不会选方家女儿吗?”
二嫂一脸“骗谁呢”的表情,说道:“这些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不然你三婶怎么可能带着方夏琼进宫。我就不信,小姑不希望继续方氏的荣耀,你想想,方氏要是出了两代国母,该是何等风光。”
方夏怡听罢,用眼睑遮下眼底的精光,笑着低声说道:“听娘亲的。”
二嫂满意得点点头,要说她女儿,其实才貌都不差,只不过方府有了方夏琼的样貌,又有了方夏锦的才学美名,生生将她衬托得如同盈辉下的米粒般,平庸至极。她怎能甘心自己的好女儿错过太子妃之位,原本就打算闹出什么动静,拉下方夏琼,谁知道,女儿不经意的三言两语就双杀了一姐一妹,让她颇感意外,全然没有想到这是她一向懦弱的女儿有意为之,不然,说不定,她会觉得毛骨悚然吧。
晚些时候,方家的男人陆续回来后,都从下人活着自家妻子口里得知了家中发生了这种事,当下气急败坏出言教妻后,不等方祭酒通知,都齐齐领着自家妻子到方祭酒面前下跪认错。
方祭酒望着面前齐齐跪着的三对夫妇,长叹一气道:“我知道,你们有些人还没有死心,觉着明明占着那么大的便利,方家女子当下一任国母,多好的事,为何我这个老不死的就偏偏不准。其中道理,我已讲过许多遍,你们装作听不懂,我也懒得再讲。有人背着我去见皇后,我不介意,但是有人起了龌龊心思伤害家人,这我饶不了,关于教养孙女,我一向不越俎代庖,只让你们做父母的好好教养,但眼下这番情景,想来你们也教不好了,那就我来教吧。锦儿、怡儿关禁闭,半年不得出院门半步,若是琼儿的脸好不了,再关上半年。”
话音刚落,方家二夫人忍不住说道:“公爹,怡儿也没做错什么,怎么就关禁闭了呢?几日后便是皇后的赏花宴,言明携女参加,咱家帖子也接了,家里一个适龄女儿都不去,会不会不太好?旁人看来,会觉得咱家不支持太子选妃呢?”
“怡儿错在出言挑拨,直接导致锦儿伤人,无论有意无意,都有她的错处,所以禁闭半年,无需再多说。至于太子选妃,难为你那么操心了,我会亲自给皇后说明缘由,家中小辈规矩不行,不宜出席宴会,没得污了皇后的眼。”
方家二夫人没想到刚刚做好的打算就这么落空了,还想再争取下,便被旁边的夫君扯了一下袖子,一眼望过去,夫君眼中满是威胁,方家二夫人这才住嘴。
方祭酒不管两人的眉眼官司,说清了处罚后便挥挥手让他们退下。等到无人时,这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为这些不懂事的儿子儿媳,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