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的春闱并没有受到西北战事影响,如期举行,如期放榜,如期授官,一切都有条不紊得进行着,而离别也如期而至。
程笃和程慎稳定发挥,都成为了一名进士。不过两人都没有进去一甲前三,所以需要参加朝考后根据成绩分配官职。
最后,两人综合成绩属于上等,可以入入翰林院成为庶吉士,但两人都拒绝了,反而要求分到地方上去任知县。不仅如此,两人还特意走了“后门”,让分配到条件艰苦一点的地方去,这种请求一度让吏部的官员以为是听错了。
只有皇上在听到吏部尚书提及两个堂侄走后门的趣事后,很满意两人的志气,特意将两人宣进宫。
一进紫宸殿,程笃和程慎便齐齐行礼,然后规规矩矩立在一旁等皇上示下。
皇上笑着问道:“听说你俩都请求去条件艰苦的县城赴任,可以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想的吗?”
程笃代表两人答道:“这几年,我们跟着姑姑见识过很多普通百姓的生活,也学到了一些方式方法,很想到那些贫困地区去,凭自身知识,改善当地百姓的生活。像江南那等富裕的地方,虽说也可发挥作用,但人人都想去,我们就不去凑热闹了。”
皇上接着问道:“你姑姑都教了你们怎么去改善百姓生活啊?”
程笃斟酌了一下,回道:“百姓所求,无非吃好穿暖,一县之官,需得因地制宜,以农为本,以人为本,发展经济。在这个基础上,同时发展教育,文化和物质建设两手都要抓。”
皇上听完,暗自喝彩,对两人好好鼓励了一番,并且当场给两人拍定了上任的地方,程笃去云南府的会良县,程慎去元阳府的罗宗县。两处县城相距不是特别远,快马一日可达,算是让两人可以互相有个照应。
程笃和程慎得偿所愿,满心欢喜的谢过皇上后,便回了程家宣布这个好消息。
二嫂对于两兄弟的任地相距不远这一点,倒是很满意。可是,当听到程老爹说两处地方都属于少数民族聚居的边疆县城时,便预料到两个儿子过去少不得吃苦了。
当下,她忍不住劝道:“笃儿,慎儿,咱换个地方行不?别离得那么远,这样家里照应不到,全天启国那么多县城,何必跑那么苦的地方去呢?”
程笃和程慎将同样的说辞向自己娘亲剖白一番,二嫂见两个儿子如此坚决,也只能表示支持了。
等听到两人限期三个月内上任,加上路途的时间,一个月后就得出发,所以二嫂也顾不得心疼了,而是到处打听当地的情况,开始在京城大肆采购,势必要将几辆马车装得满满当当。再加上她还得筹备程慎和温云苓的亲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二嫂便把自己折腾得瘦了一圈。
心疼妻子的程二哥看不下去了,勒令了妻子停止其疯狂的行为,然后拜托了大嫂主要负责程慎的亲事。至于两人赴任的行李采购则就此打住,让郭沫沫整理完毕后就不要再添了。
程慎的婚事结束,三朝回门后,程笃和程慎两对夫妇就拿着任书,踏上了赴任的路途。此番离开,就不知道再次重聚是什么时候了。
二嫂送别两个儿子后,等到再也看不清远处的马车后,这才任由强忍的泪水砸向地面。
同一天,跟着程笃程慎一同出发的还有林明峰和林明锐。
林明锐吊在榜单最后,勉强中了进士,朝考后,没有选择分到各部院当主事,也选了外任当知县。不过,因为综合成绩不佳,赴任的地方也不是特别繁华的地方,是贵阳府的贵定县。
林明锐的任地出来后,程韵问过对方,是否需要她帮忙调整任地,林明锐拒绝了,他的心态很好,虽然科考当官少不了是为了光宗耀祖的目的,但他也想干些实事,所以对于任地的好坏的定义,其实和程笃程慎是一样的。
至于林明峰,很遗憾,今年取进士三百名,他排在了三百零一名。不过他并没有自怨自艾,而是开始筹划出路,他受林明锐的启发,已经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在科考了。
程韵知道了他的打算,给他指了一个去处,就是林天骥那边需要一个县丞,问他是否愿意过去。不过她强调了林天骥的任地是东北地区长白县,怕林明峰一个南方人不适应。
岂料,一听说是给林天骥这个上一届春闱的少年状元当县丞,林明峰一百个愿意,至于适应不适应地域气候的问题,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程笃程慎的离开,让程府仿佛一下子冷清了许多。二哥和二嫂比平常沉默了些,他们一时之间还没从两个儿子同时离开自己身边的变化中适应过来。
对于二哥和二嫂的情绪,程家人自然是知道的,除了使出浑身解数转移两人的注意力外,别无他法,终究还是得他们自己调节过来。
在这样低迷的氛围中,天启国大胜瓦剌族,取得了历史性的胜利的消息传到京城,总算给程家带来了不一样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