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受伤的次日,全夫人就带着全佳惠上门探病了,刚好程韵休假在家,一通问好后就直接带着两人去见林轩。
此时,病人林轩正靠着床头坐着看书,见有人敲门进来,连忙起身。
见来人是未来的岳母和未婚妻,脸上充满笑意,因为伤在左肩,不能轻易动左手,不能拱手行礼,所以只能颔首行礼了,“只是一点小伤,竟劳烦夫人您亲自前来,林轩惭愧,让夫人您,还有全小姐担心了。”
探病的全家母女两人虽然看不见他的伤口,但是林轩明显精神不错,心想应是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全佳惠从昨天听到林轩受伤消息后充满阴霾的脸上总算拨开了云雾,见晴了!
全佳惠是真心实意担心林轩的伤,而全夫人却想的更多,生怕林轩一个不好死了,女儿落个克夫的名声的,那她可真是找不到地儿哭了。
全夫人笑着说:“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你受伤了,一家人忧心是人之常情,你何来惭愧?好好养伤吧,切莫落下病根才是。”
“林轩谨遵夫人叮嘱。”说完,林轩偷摸着用余光瞄了几眼一旁微笑着沉默的全佳惠,虽然她轻施脂粉,但终究难掩憔悴,林轩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心道她应该是担心他了,想到这里,他连忙说道:“等小侄身子好了,亲自登门拜谢。”
两个大人见林轩偷偷摸摸的神色,相视一笑,程韵贴心开口道:“你们二人聊几句吧,我和全夫人出去外面坐一会,上回我提到的那头面你不是想要看看嘛,咱这就去吧。”
全夫人配合的“哦”了几声,然后就和程韵相携着出去看那并不存在的头面去了。等两人离开后,林轩厢房的房门虽然因为风雪关上了,但屋子里还是留着思书在,即使林轩和全佳惠已经是未婚夫妻,但未成婚前,也是要守礼避嫌的。
屋内,林轩和全佳惠两人明显都有些小紧张了,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这么独处,至于角落里的思书,已经被两人自动忽略了。
林轩有些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嘴里请她就坐的话来来回回过了几遍,最后只吐出了两个字:“请坐。”
全佳惠在一开始的小紧张后,很快恢复自然了,顺从的坐到椅子上,然后回了一句:“你也坐吧。”仿佛林轩才是客人一般。
林轩“哦”了两下,然后僵直着身子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了,双手放在膝上,仿佛听训的小学生一样。
全佳惠被他那副样子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失礼,又红了脸。良久,她才讷讷得问道:“你还疼吗?”
林轩刚好做完自己要大方镇定的心理建设,总算好了一些,听到佳惠提问,连忙回道:“不疼,没多大事,就是需要养半个月,痊愈后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全佳惠点点头,连忙叮嘱道:“那你可得好好养着,听说你是摔在雪地上的,大夫有没有说入了寒气什么的,这个可得注意,不然以后年纪大了,一到湿冷天气,就会发酸发疼。”
林轩摇摇头道:“没有入了寒气,我娘帮我问过,说我有学武,底子好,当时很快就起身了,没在雪地上待多久。”
接着,林轩主动调侃道:“幸亏我明年不打算考春闱,不然这副样子,说不定要遭罪了。”
全佳惠有些好奇道:“你不是解元吗?为何不考呀?若是考,你应该有很大把握吧。”
这个林轩倒没有谦虚,他自信道:“若是考,确实有把握,但我还想沉淀下,更重要的是,我觉得自己在实务方面还不太行,想要在娘亲和舅舅们身边多学学,我娘说这叫做实习。到时候真的成为一方父母官,才不至于只是纸上谈兵。你不知道吧,在京城郊外有个叫新谷村的村庄,我娘亲亲自管理那里的职田,然后在那里设置了试验田,专门研究新作物或者提高粮食的产量的方法,我们经常过去帮忙或者记录,这些都是娘亲借机在教我们一些实务知识。”
全佳惠听完,忍不住赞叹道:“清和先生真的好厉害呀!不仅自己厉害,连教人也厉害。偷偷告诉你,我爹和娘说话,都在猜,明年春闱时,上京赶考的学子会不会都往你家跑,你家出来的读书人太多了。一考一个准,外面都在传,程家是不是有文昌帝君眷顾呢。”
林轩忍不住低声笑道:“什么事都跟神仙扯上关系,去年我娘还被传是各路神明下凡历劫呢……”
全佳惠也笑了,两人的目光正好撞在一起,带着一点点小暧昧注视了一会儿,终究有些面薄,有些不自然的撇开了。
这时,全佳惠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了林轩,然后有些羞涩的说道:“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里面装着一枚平安符,是我前天去庙里求来的,听人说很灵的,你要随身携带哦。”
林轩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接过,站起身朝自己身上看了下,笑着小声问道:“全小姐,你帮我系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