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写文章的任务是彭大人在皇上面前给她揽的活,就是写一篇论述极乐膏危害的文章,到时候,这篇文章会通过驿站发往各省府州县官府,向所有百姓展示极乐膏的危害。
在程韵的女子技校开办得如火如荼的同时,彭大人这边办案也办的风生水起。有赖于钱坤的供词,彭大人很快就捣毁了一处在京城已经暗地经营了半年的极乐馆。
极乐馆,顾名思义,是让人吸食极乐膏的所在。但,这极乐馆提供的并不仅仅是极乐膏,它还兼做着皮肉生意。
说来这极乐馆坐落的地方,一般人可能想不出,竟然是在一所尼姑庵里。整座尼姑庵里的尼姑都不是真正的尼姑,而是妓子。程韵听到时,都惊呆了!这古代人的思路,真是匪夷所思。
当彭大人派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住了整座尼姑庵后,尼姑庵中的人和物也就顺利的落入了他的手里,从中搜出了一大仓库的极乐膏以及几万两白银。
彭大人为免夜长梦多,直接在尼姑庵设了公堂,将现场控制住的人一一审问起来。
首先审问的是惊慌失措的顾客,通过这些顾客的穿着可以看出,这些人都是有钱的主,不然也不会玩那么花,跑到这隐蔽的尼姑庵狎妓和吸毒。
令彭大人有些意外的是,这些顾客都是出身富商或小官之家,一个权臣家的子弟都没有,想来,这极乐馆幕后的人是懂得趋利避害的,不敢将魔爪伸向位高权重者的领地。
当彭大人问及他们都是怎么知道这极乐馆的,他们一致都说是友人互相推荐的。若是他们想要带人过来这场所,需要提前将对方的信息报给极乐馆,经极乐馆同意后才能带人进来。若是违例擅自带人过去,不仅进不去,还可能被极乐馆断了极乐膏的供给。因此,这些一心只想玩乐的纨绔子弟,倒是对极乐馆的规矩很是遵从。
审完了这些顾客,彭大人紧接着审问了极乐馆的工作人员。一个掌柜、一个账房以及若干个负责拿膏添茶倒水的小厮。
从他们口里陆续诈出来的信息让彭大人精神一震,不仅得到了任尔东是为极乐馆东家所杀的真相,还发现了原来这极乐膏已经在江南一带暗地里流行起来了,只是极乐馆的会员都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所以没有引起官府的重视罢了。
这下子,彭大人只想对自己说,他这非一般的直觉啊!任尔东的命案破了,但接下来的案子更大了!
彭大人当天不眠不休,将剩余的所有人员都审问了一遍。从他们口中吐露的信息,虽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极乐馆的馆主的真正身份,但也可以猜到,那馆主应该是在京城刑部任职的官员,不然就是和刑部某个官员有利益关系的商人。
之所以说是刑部有关的,是因为彭大人从某个极乐馆熟客的口中套出了他犯下的一条人命案。那熟客板上钉钉的杀人案到了刑部后被驳回了,说是案情不明,而那熟客托的就是极乐馆馆主的人情。
彭大人在历时整夜的审问犯人后,又马不停蹄得回城了,这下动静就大了,那么多囚犯和几车东西明晃晃得从全城的百姓眼里经过,大家都纷纷在猜测是有什么大案子。而围观的群众中,只有一人,见到那些熟悉的人和物,吓得肝胆俱裂,慌里慌张得跑了。
那人来到了荣国公府的侧门,很快被迎了进去,一进书房,便被荣国公迎头一问:“蒋大人,不是让你无事不要轻易过来这里吗?”
被唤作蒋大人的中年男子连忙跪下,语速飞快得解释道:“国公爷,若不是有急事,我也不敢随便上门来。京城的极乐馆被抄了,所有人都被捕了。”
“什么?”荣国公一下子站起了身,不敢置信道,接着追问道:“京城的极乐馆位置那么隐蔽,怎么会被发现呢?无缘无故,为何会被查?”
蒋大人来的路上,已经大概猜到了关节,此刻被问起缘由,一脸心虚,嘴里却不敢吐露事情,只能搪塞道:“我也不知道呀,刚刚在街上,见到京兆衙门将极乐馆里的员工和顾客都抓了,还用板车拉着极乐膏和准备运出去的银两。”
荣国公久经官场,最擅长察言观色,见蒋大人的神色不对,便觉得他肯定知道什么,坐回了椅子,用低沉的嗓音问道:“蒋大人,你确定你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吗?听着,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说!”
蒋大人身子一抖,他感受到了那语气里的威胁,斟酌得说出自己的猜测:“国公爷,您之前说过,京城里行事,需得小心,所以京城的极乐馆进人的规矩很严格,就是为了避开官家的注意。却不想,前阵子有个叫任尔东的举人,拿着扬城极乐馆的极乐膏在京城害人,我便想着给他一点教训,结果下手重了,人死了。当时我搜光了他的身上,脸都划花了,许是因为这事事发了,被人抽丝剥茧,找到了京城的极乐馆。”
荣国公额头青筋一跳,忍不住呵斥一声,“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