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韵仔细瞧那女孩一眼,总觉得有些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她问道:“十七岁尚未成亲的倒是有,但还没有定下来人家的却是少有,她那边是有什么问题吗?”
左夫人叹了一口气道:“说来也是让人生气。佳惠从小定了一门亲事,双方约定佳惠十八岁时成亲。后来佳惠随她爹去了外地赴任,等到佳惠十五岁的时候,那家竟然上门退亲,借口是他家儿子年纪大了,等不了那么久,其实就是瞧不上全家,想要另攀高枝。全大人当机立断,同意退亲,但佳惠也被耽搁了。韩氏知道他们一家终究会回京的,不忍心让这个女儿嫁在外地,因此退亲后,也没有在任地给她议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若是托京城的亲戚帮忙说亲,自己没有亲自过目,也不放心,因此就拖到了现在。如今佳惠都十七岁了,再想议亲便有些困难了。韩氏回京后和我女儿提到这事,都有些后悔了,所以到处托人帮忙寻摸寻摸一门好亲事。刚好你跟我提及你家轩哥儿,我觉着两人正合适的。”
程韵满意得点点头,大理寺少卿从四品,在满京都是一品二品的高官中确实不起眼,但她还是要确认下,她问到:“轩哥儿虽然是听我教养的,但他终究是庶出,全大人家不会介意吗?”
左夫人摇摇头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全大人他也是庶出,靠着自己的才学才挣扎出一番天地,对于嫡出庶出什么的,不是很在意。他看中的是对方的人品才学,以及会不会疼人罢了。至于韩氏,更不会介意这个了,一来她当初就愿意下嫁给庶出的全大人,二来她女儿如今大了,她定女婿的条件也不会那么苛刻。”
程韵有些好笑道:“怎么有种趁火打劫的感觉。”
左夫人回味起自己说的话,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意思在,笑着解释道:“什么趁火打劫,我觉得这就是好事多磨,你家轩哥儿,我也听你提起过,是个好的,若是能成,两好合一好,那就是老天特意促成的良缘。”
程韵点点头,虽然免不了事后去打听全大人是怎样的人家,但对于左夫人的话,她是相信的,因此当下就回道:“我问下轩哥儿,若他有意,再同您约时间,到时候还得麻烦您这个大媒人安排安排。”
左夫人一边介绍,一边越觉得林轩和佳惠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听程韵的话头,应该是乐意的,顿时喜上眉头,更加积极得想促成这桩婚事,话语里满是雀跃,她说:“行,我等你的好消息。若是你那边愿意,我再让我女儿问问女方意见,若都有意向,到时候让哥儿姐儿相看一场,也不算盲婚哑嫁了。”
程韵对于左夫人的提议很是赞同,两人敲定此事后便极有默契得换了其他话题继续聊。
等到宴席结束,程韵也在门口送客,刚好左夫人提到的佳惠挽着韩氏离开,和程韵打了一个照面。电光火石之间,程韵记起来了,这个全佳惠就是当初在珍宝阁那个穿浅黄色衣裳的少女。
全家母女俩还不知道左夫人提的这事,因此面对程韵时没什么异样,只是客气的点点头。程韵盯着两人上了马车,那名叫全佳惠的少女全程都挽着韩氏,上马车时还扶了韩氏一把,母女俩的相处很温馨和谐,程韵对此更加满意了。
等到晚间向家里人问起大理寺少卿全大人,程老爹一脸满意得笑道:“全智霖之前在国子监进学过,算是我的学生,为人刚正不阿,倒是结亲的好人选。”
大嫂一边逗弄着程赐小宝贝,一边补充道:“京城全家的家风挺好的,没听说过有什么糟烂事。”
二嫂一脸羡慕嫉妒,说道:“怎么清和那么快就找到儿媳妇人选了,程慎那个混世魔王还没有着落呢?”
程韵也觉得自己这个儿媳妇恐怕是定下来了,忍不住同情起了二嫂,不过说到程慎,最近好像经常不见人,她忍不住问到:“慎哥儿最近很忙吗?怎么老是不见人?”
二嫂有些心烦得说道:“别提了,自从成了举人后,每天不是诗会就是酒会,经常见不到人。所以说啊,还是娶了媳妇好,能够定下心来,像笃哥儿,除了陪媳妇就是在家苦读。”
程二哥一听,立马不悦道:“春闱在即,他这是想落第不成,不像话。程叔,你派人去前院门口守着,慎哥儿回来了,就说我在书房等他,让他直接来见我。”
门外的程管家听到吩咐,连忙应了一声后,自派人去等着不提。
厅上的其余人都没有对程二哥打算教育儿子的行为加以劝解,如二嫂所说,中举之后经常不着家,肯定是不对的,是得给他紧紧皮,免得到了春闱名落孙山了。
程慎直到亥时才回到府上,一脸莫名得来到了书房,程二哥等到脸都黑了,不过还是按捺着性子问道:“你去哪了?宴席结束后就不见你人?”
程慎有些心虚,不敢直视亲爹的眼睛,随便胡诌了一个理由:“有个朋友要离京,我去送一送,聊的便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