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晋的电话坚持不懈地打了好几个,他不敢贸然打扰,可目前两人又毫无进展,这让他无比的烦躁。
车子停在了池近家楼下,脚底的烟头一个接一个地丢在地上,他打这个电话只是想确认,池近是不是搬走了。
他来过她家,也清楚地记着那个门牌号,可是今天,上了楼,却在看到那个门时,他稍微有些绷不住了。
为了逃避他,所以连一个答复也可以不给,就这样连家都搬走了吗?
他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就是因为上学时迟迟没有给她回复,以至于现在在报复自己?
可是他不是没有去找过她,明明是池近先来招惹的她、结果不辞而别的也是她,就算是被判入狱的犯人也得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吧。
看着又一次被无声挂断的电话,程晋红着眼抬眸看了眼楼上黑着的窗户。
真是要命。
开车离开的时候,轮胎将地上的手机压的四分五裂,他像是报复又像是解脱,幼稚又固执地将听到沉闷爆裂地声音才离开。
……
和往常一样,司机刚准备将车开进院里。
池近却直呼喊停。
她家楼下是条不太宽的窄道,即使对于车技好的人来说,也不是很容易拐弯,车要一直开到最前方的健身器材那里,才能掉头,但又非常容易产生剐蹭。
她当然知道邹易丞不差那点修车钱,可是没必要这么浪费。
就那么几步,她想和旁边的人牵着手一起回去,好像越来越爱做这种无聊又浪费时间的事情。
邹易丞没有言语,只是给她带好围巾,裹住耳朵,只留下眼睛露在外面。
“就几步路,不用裹这么严实。”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阳出的少,小区的路灯越来越暗,勉强在地上照出一个淡黄色的光圈,雪花在光线下渐渐沉落着。
“邹易丞。”掌心被他的大手紧紧牵着,炙热驱散了今夜的寒气。
两个人并排静静走着,眼睛似乎是有些不习惯这昏暗,需要时不时看着地面才能确保下一只脚迈向哪里。
耳边除了落雪的寂静以外,就是在空中飞舞的雪花。
她盯着一片大雪花从头顶慢慢落下,思绪跟不上嘴轻声喊道。
刚喊完,还未等他回头。
那片大雪花就掉落到围巾里面,逼她打了一个寒战。
邹易丞闻声转头时,正好看到她在皱眉抿唇的模样。
“很冷吗?”
他停下脚步,侧过身子,垂着眸将微微开缝的围巾重新拢了拢。
池近本就是无意识喊拢一声他的名字,许是因为这个场景太温馨了,太不真实了,所以出声。根本不是因为冷。
可是,此刻,看着邹易丞微微低头,深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的全是自己米白色围巾的画面,黑色的丝缎勾着男人的食指,在上面勒出一条浅浅的痕迹。
她突然想哭。
人就是这样,拥有了炙热的美好后,开始变得患得患失,刚开始这期盼一阵子、后来渴望一辈子。
可越美好的东西反而像一把细沙,抓得紧了就会渐渐失去。
她不是没想过为什么会和程晋走到那一步,到底是那一步出错了,她付出自己的真心,可最后碎成渣的真心连收都收不回来。
可眼前的人会是当初的程晋吗?爱意上头的人,说这世界上有鬼都会相信。
“谢谢你。”池近低着头,莫名浸出水的眼睛看向围巾,“走吧。”
她竭力保持自己的不颤抖不变色的声线,褪去微热的手掌慌忙地抓住他的胳膊,迈着步子向前走去。
步伐是故意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