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修佛像时,大师爸是一个字都没说,他虽然沉默寡言,但不至于这么极端,我觉得不对,等到晚上回临时帐篷的时候,见那几个保镖坐在灯泡下喝啤酒,这就小声问:大师爸,你是不是故意放慢进度?
大师爸说:“塔尔巴是吃鬼的邪神,但脚下从不踩鬼,港商明显是要往佛像体内装藏女尸,这种事一旦完成,下一步就是灭口。”
我一瞪眼睛道:“不会吧?!”
大师爸说这港商身上养了鬼,绝不是什么善茬,我们得想办法逃跑。
我才知道,港商在这荒山野岭修寺庙,就是在打击报复仇家,而且是用东南亚最狠的邪术——肉身殉佛。用当地话来说,他要让那女人架起来,不入轮回,也就永世不得超生。
第二天一早,两辆丰田霸道上了山,港商命人从后备箱里拖出来了一个长条黑皮包,抬进寺庙的时候,黑皮包里隐隐有动静,像是捆着一条大蟒蛇,透过拉链我闻到一股血腥味。
港商问我:“大师还没起床吗。”
我看了一眼大师爸的帐篷,挠头道:“可能昨晚太累了吧。”
一个保镖走向大师爸的帐篷,用枪口掀开雨布,下一刻愣住了,回头看向港商的时候喊了一句当地的语言,港商身边的翻译凑到他身边窃窃私语一句,港商豁然瞪大了眼睛,快步走到帐篷前,用拐杖掀开了大师爸的帐篷。
大师爸不见了。
在这些人的震惊中,港商一把揪住我的脖领,把我摁倒在大师爸的帐篷门口,一个黑黝黝的当地保镖(当地人肤色都偏黑),一脚踩着我的脖子,同时将枪口压在我的太阳穴上。
“别开枪!佛像我会修,我能修完的!”
港商气的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他蹲下来说:“我问你,大师去哪了?”
我发誓我不知道!
昨晚大师爸只是跟我说造完佛像我们可能就要被灭口,我问他怎么办,他没吭声,然后我就回去休息了。
昨晚那几个看守的保镖虽然在喝啤酒,但没喝太多,而且他们是轮流值班的,总有一两个醒着,连上厕所都跟着,二十四小时监视我们!
“我真不知道,别开枪!我也会修佛像,你让我怎么修我就怎么修!”
保镖押着我往寺庙里走的时候,我侧头看了一眼大师爸的帐篷,里边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说明大师爸昨晚压根没睡,他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当时我挺恨他,不管我的死活一个人跑了,可许多年后我回想这一幕,不由得再次感叹大师爸的本事,他于千万种死路中,走出了唯一盘活全局的路,你们绝对想不到大师爸是怎么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