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落地窗前，转过头就是高空俯瞰。
城市的天空没有繁星闪烁，而夜色中远方灯火璀璨，仿若天地倒转，星光坠落凡间。
席间说话声不断，大多时候是斐燃在讲，沈予没怎么说话，只是在静静地听。
沈予侧过一点身躯，斜斜地透过灯光打在玻璃上，眼眸里也倒映着一点点灯光，美好得几乎不真实。
斐燃忽然觉得他离自己很远，又或许沈予离所有人都很远。
那我就偏要接住他，斐燃想。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斐燃开的玩笑成真了，沈予接下来的一周都休息得非常好。
梦里经常出现的那些恐怖扭曲的画面几乎没怎么出现。
反倒是这几天可能和斐燃见的比较多，还梦到过他两次。
临出差的那个清晨，居然需要闹钟的呼唤，才能把他从沉睡中叫醒。
沈予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游魂一样悄然无息地走到了次卧门口。
门依然是微开的状态，沈予借着蒙蒙亮的天色，定定地注视着床上的青年很久。
然后低下头，视线落在他的手腕上，先是一怔，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快让人抓不住。
“为何又是你？”沈予轻声喃呢道。
沈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斐燃的手链这样印象深刻。
他胳膊上那道伤口早已愈合，摸上去像是从未受过伤一样，纱布却依然覆在上面。
换药医生打来电话催了好几次，自己也是一推再推。
斐燃腕间手链似乎是感受到来人，在昏暗中轻轻闪烁一下。
绿色的光芒转瞬从他的眼前消失，快得让沈予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又恍惚地觉得眼前的一幕似乎和梦里发生的一切对上了。
又不是什么智能设备，怎么会发出光亮呢，沈予自我怀疑地摇摇头。
沈予在想，他遇见斐燃的这几次，都休息得很好。
到底是因为情绪上的放松让自己进入一个好的睡眠状态，还是斐燃有什么神奇的魔力能轻而易举地压下他的梦魇呢？
理不清的混杂念头无章绞缠，他脑海中唯有斐燃灿烂的笑，以及明灭闪动的年轻的脸。
正好快到了约定好需要上门的日子，那就先来验证一下。
离开斐燃之后，自己的睡眠状态是会一如既往还是像现在这样，梦里又会有什么出现。
睡得昏天黑地的斐燃还不知道沈予的心理活动，一连五个晚上每天全勤，比前段日子在医院蹲点还要累。
他直接省略了去本部听数据分析的流程，每晚十一点多从沈予家出发，去外面抓梦魇。
两点多回来沈予家，继续吃梦魇。
三点多等晚睡的人登录服务器以后，他还得出去扫尾。
中间不放心沈予还会抽空回去一趟。
一直到五点多快六点，天都蒙蒙亮了，自己才能搞完收工。
谁懂啊，这事搁两个月前想都不敢想，就这样实现梦魇自由了。
斐燃都不知道沈予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下，才能做到被这么多梦魇折磨还不疯的。
甚至单单把春辰放出来，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根本压不住这些前仆后继的梦魇。
要不是这样做不太道德，他都想尝尝沈予的梦境到底是什么味道，简直就是行走的梦魇诱捕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