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执脸上的心不在焉太明显,沈予轻点下头,认真告诉林叔自己没事,让他不要担心,好好休息。
林琅怕他爸借机抽查他的工作情况,冲沈予挤眉弄眼一番,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跟着走了出去。
林执出了病房之后并没有像他说的去找医生,而是独自一人来到天台上。
自上次厉陆轩被人绑在灯箱上之后,天台就不允许私自闯入,所以这里空无一人。
他打开门,在楼顶安置的长椅上安安静静坐了一会儿。
病房顷刻间安静下来。
沈予侧头看了一眼门口,便垂下了头,注意力被眼前的花所吸引。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花瓣上的水珠,瞬间沿着花蕊消失不见。
他皱着眉头,从这一大把花中抽出一支,两指轻轻地捏着花茎,认真地思考着。
花吗?
我为什么会在潜意识中提到花呢?
沈予并不是一个多喜欢植物的人,一是没空打理,二是不管再漂亮的花,鲜活过后都会迅速枯萎。
他想的认真,指尖被花茎上没处理干净的刺扎到了也浑然不知。
不断涌出的血珠滴落在花瓣上,没入花蕊,顺着茎杆缓缓流淌。
极致的红,滑落在白色桌面,溅炸出一朵朵红色的小花。
“呀,你醒了啊。”门口传来一个带着惊喜的声音,打断了沈予的思绪。
斐燃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沈予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沈予身上穿着病号服,条纹的衣服好像也特别衬他,干净利索中又带些不沾人情味的冷淡。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斐燃看他靠在病床上,脸颊有点苍白,唇线轻抿。
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难得显露出一丝易碎感,不知道怎么就一会功夫没见,人就这样了。
“斐燃,别闹了。”沈予声音带着一丝无奈,藏住桌下紧攥着花瓣的指尖。
“啊,是斐燃没错。”青年转回身,咕哝了一句,把眼底的情绪收得很好。
“这谁拿来的花啊,怎么放在这里,一会把你衣服弄湿就不好了,你才刚退烧。”
斐燃快速地转移话题,把小桌板上的花找个花瓶插了起来,又拿了抹布把桌面擦得干干净净。
“衣服上呢,有没有水,有水就要赶紧换了。”他走过来手在被面上摸来摸去。
沈予被他不着边的行为打乱了思绪。
目光微微一凝,无奈地说:“没有水,这被子很厚的,即使有水也早就被被子吸收了,不会落在我身上的。”
“你这手又怎么了。”斐燃突然拔高了声音,拽住他的手指仔细地看。
“不小心被花刺到了而已,没事,你再晚来一会,就完全看不到了。”沈予被他的一惊一乍弄得哭笑不得,轻声解释道。
“这得消炎吧,我去要个酒精棉球来,你把手指伸直竖起来,我马上回来。”
斐燃皱着眉看了两眼,轻轻把沈予的手指掰正,话还没说完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沈予,你怎么样了。”
楼下的停车位满了,张煦等了好一会才找到一个位置把车停好。
还没进门就被推开门跑出去的斐燃差点撞到,也不知道这小子风风火火地干什么去。
“张局。”沈予默默地把竖着的手指蜷缩起来,轻轻颌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