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川沉默了很久，开口道：“因为他的梦是赤裸裸的恶，而恶是噩梦出现的另一种形式。”
“我还是不太明白。”斐燃思忖半晌，摇摇头，还是没什么头绪。
“睡睡，人类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复杂到普罗提诺用神和禽兽之分来区别他们。”
“就像在自然界一样，而人是社会牧场的动物。”
“他们处于神与禽兽之间，时而倾向一类，时而倾向另一类，多时自利少时利他，一半天使自愈，一半魔鬼放纵。”
“有些人日益神圣，而有些人也会成为野兽。”妈妈接过莫千川的话，斟酌片刻，缓缓开口。
“你遇到的梦境虽不属于你认知里噩梦的范畴，但当他为欲望所驱使肆意伤害别人时，人性里的恶与贪婪便会从心底最深处显现出来。”
“但万事万物又有一体两面，那些星星点点出现的绿、灰或红，作为别的情绪，可能无意中触动了他内心的某些隐私。”
“潜意识里为此感到兴奋、不安或紧张，就像你爸爸说的不算纯粹。”
“所以不会完全呈现为恶与黑，虽然没在梦境里显现出来，但会作为噩梦的一种存在，将它带到你的面前。”
“啊……这样吗？谢谢斐大美。”斐燃眉头紧皱，还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客气，我的傻儿子。”
两人互相揶揄完了，斐漪姝这才扭头问身后的莫千川：“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嗯……听你妈的，不过睡睡，这种黑了吧唧的玩意你可记住。”
“这是黑芝麻味的，嚼起来又香又甜，吃多了还上头，你可千万别吃啊。”
莫千川幼稚极了，用起了拙劣的激将法。
“嗯嗯……我肯定不吃，这颜色这么古怪一看就有问题，傻子才吃。”
要不是斐燃领教过了，差点信了他爹的话。
这玩意难吃得要死，狗都不吃，不过为了面子，他也不能说自己已经尝过了。
只好装模作样地附和着他爹的话，面不改色地把自己也骂了进去。
“哎，你这个小王......忘性大的孩子，我这不是怕你一时半会忘掉了，特意提醒你吗！”
莫千川差点说错话，眼神心虚，不住地往旁边飘，生怕老婆听见。
“那接下来我需要怎么做呢？”
“这不属于非人类的范围，上报给舅舅或者峦叔应该也没大有用，但都被我看见了，又不能坐视不管，”斐燃苦恼地说。
“想管就管呗，天塌了老子给你撑腰。”莫千川大大咧咧地说。
“睡睡，这件事还是要告诉舅舅一声。”
“被他伤害过的人类很有可能会出现一些睡眠问题，让他排查一下D区三四服，还有E区四服现有的异常标记用户。”
“这些孩子们年纪都不大，遇到这种事很容易想不开，稍不注意就可能酿成悲剧。”
她皱起眉头，态度变得严肃起来。
“另外，有个叔叔在警察局工作，你有事可以去找他，一会妈妈就跟那个叔叔联系一下。”
斐漪姝沉思了一下，脑子里突然想起一号人。
“你不会说张煦这老小子吧？你还惦记着他呢。”坐在一旁的莫千川突然炸毛。
“儿子，别去，那是你老子我的情敌，要不是我严防死守，成功抱得美人归，现在就没有你了。”
斐漪姝：……
斐燃：……
“睡睡，别听你爸爸胡说八道，时间不早了，你快去睡觉吧，妈妈明天发消息给你。”斐漪姝轻声跟斐燃说道。
“大美，晚安。”
“睡睡，晚安。”
这边娘俩和谐地结束了通话。
后面咋咋乎乎的莫千川无人在意，并得到一个他爱吃的大嘴巴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