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的大军已经悉数占领了朝鲜国北方的四道以及中部的一部分地区,搞得李熙也是很焦虑,因为他不知道原来清朝的军队居然会有如此的速度已经把咸镜以及平安还有黄海道、京畿道和江原道五道全部都归为自己的版图之下,而且这五道的朝鲜百姓堪称是安居乐业,早出晚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还没有任何的土匪和山贼去抢劫,因为当清军进入每个地区以后,都会去扫清盘踞在朝鲜地区的黑恶势力,所以朝鲜国的百姓们才可以如此安逸的生活和做生意以及种田养家都是可以的。但是现在就该轮到全罗道遭殃了,而李熙去哪了呢?他已经跑到了济州岛附近避难去了,丢下了朝鲜国三分之二的江山。
全罗道的主要组成和历史渊源也是可以介绍的。有古书讲道:“《图经》全罗道:朝鲜地界,正北从长白山发脉,南跨全罗界,西南尽于海。日本对马诸岛,偏在朝鲜海洋之东南,与庆尚之釜山相对,倭船止抵釜山,不能越全罗至西海,故八道之中,惟全罗一道,直北正南,其迤西则与辽东对峙。日本所以隔绝辽、蓟,不通海道者,恃有朝鲜。而朝鲜所以保固边陲,控御诸夷者,恃有全罗也。《志》云:全罗之地,南滨大海,东接庆尚,为朝鲜门户,倭犯朝鲜,此其必由之道也。”
全罗北道具有韩国最大的平原。位于东津江与万顷江游域的湖南平原,特别肥沃,粮食收获量很多,有\粮库\的美誉。俗话说全罗北道能救济整个国家的荒年。全罗北道北靠忠清道,东临庆尚道,南邻全罗南道,西靠大海。尤其是,东部的茂朱、镇安、长水是高山地区,被称为全罗道屋顶,保持清洁的自然环境。(注意此湖南平原不是指中国的湖南平原,不要搞混淆了。)
全境有郡三府二州四以及县二十三之说,也是比较大的州道了。但是说到全罗道,就要提及一下朝鲜国在十六世纪犯下的罪行,那就是前文提到的—四大士祸之和也就是己丑狱事了。
这件事情是从士林派的分裂开始的,朝鲜王朝宣祖(1567-1608年在位),长期受到勋旧派打压的士林派终于夺取权力,然而和很多团体一样,夺权之后立刻分裂成了东人党和西人党,分裂后的西人党成员多在先王明宗时即参政、相对老派;而东人党则相对年轻化。这两派在意识形态上都尖锐对立,西人党以外戚沈义谦为首,支持李栗谷(即李珥)的主气说;东人党以金孝元为首,支持李退溪的主理说。这两党龙争虎斗,在朝廷上互相给对方下绊子,阻止对方人物升迁,朝鲜朝廷内部有些有识之士非常担忧,右议政卢守慎和副提学李珥相当担忧,出于公心两边奔走,劝说他们放弃政争,这就是有名的“卢李调停”。
卢李的策略是:将金孝元和沈义谦调任外职,通过将两党核心调离朝廷,以缓和矛盾,达到分解两党的目的。但这实际是很危险的举动,因为一旦操作不好矛盾随时会激化,果然,李珥病逝之后,两派矛盾仍然日趋白热化,其后东人党成功弹劾了沈义谦。这下子梁子就解不开了,政治上的打压那就是痛打落水狗,而且由于东人党得势,部分西人党成员开始转投东人党,这些新投奔的人往往有一种“皈依者狂热”的心态,加之为了避免旧党报复,往往穷凶极恶,比如郑汝立,此人改投门庭之后竟然始公开批评其恩师李珥。
这就做过头了,不止是西人党,就连朝鲜王朝国王宣祖也非常反感,于是郑氏后来被迫离开朝廷,在湖南地区(全罗道)组织大同契。原则上,大同契无分男女贵贱皆可加入,每月均有集会,供成员进行社交、学习和军事训练。全罗道位于南部沿海,国防压力很重,随时要面对倭寇,所以做这种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一开始朝廷也没管,在1589年,大同契曾参与全罗南道的抗倭战争,但是这次结束之后,朝廷内西人党开始反击,黄海道观察使韩准、载宁郡守朴忠侃、安岳郡守李轴、信川郡守韩应寅等联名上告郑汝立谋反。关于郑汝立是否是真的要谋反,这至今众说纷纭,但这种事情只要被捅出来,那就很难辩解,不过郑汝立并不认同君主集权,曾经提出“天下公物,何事非君”这倒是确凿,如果在10世纪之前,这种观点可能还能被东亚地区接受,但理学严密之后,东亚地区君权强化,这下郑氏的观点就很受忌讳了。东人党的声音立刻小了一头,更糟糕的是,在东人党否认郑汝立谋反案之时,郑氏突然自杀。
这下子西人党大喜,大肆攻击攻击郑氏畏罪、东人党办案不力,之后又莫名其妙多了很多东人党大员参与谋反的证据,结果多位东人党大员受到波及,或被流放,或死在狱中,几十位东人党官员连坐除去,东人中最强硬派(也是士林派中最激进的)几乎尽数被清理;而东人中相对温和的(如柳成龙)却得到了宣祖的庇护,共有多达千名东人党成员被杀或被流放。不过,郑汝立的事情后来算是死无对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即使是遭到迫害的东人党一方,也认同郑汝立谋反的事实,不过后世历史学家很多人都认为证据不足。这次清洗极为血腥,同时也标志着士林派内部的完全分裂,两派矛盾激化至流血党争,已经到达无法调和的地步,受到打压的东人党时刻准备复仇,这使得朝鲜的党争日趋激烈,使得朝鲜国事不修,这造成极大的不良影响,1592年,日本大肆攻击朝鲜,朝鲜王朝初期一片混乱就和这混乱的党争有关。
尽管有李舜臣这样的天才,但朝鲜政府在“壬辰卫国战争”(现在南朝鲜方面说法)中的表现实在是非常烂,尤其是战前的备战和外交准备,这和党争有极大关系而这次大狱甚至影响至今,因为郑汝立的大本营是全罗道,一些南朝鲜历史学家更指出己丑狱事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对湖南地区(全罗道)的歧视——这一歧视甚至延续到南朝鲜社会。
不过,对于这次事件的历史记载却毫不相同,当然,又是党争影响,因为后来东西党也是轮流掌权,所以对事件的记载大相径庭,这使得至今对己丑狱事的真相尚存争议。在李肯翊编订的《野史燃藜室》记述中,从东、西两党角度出发的记载都得以保留,在书中以不同颜色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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