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我错了，是我不识好人心，你别同我一般见识好不好？”
这些日子她修身养性脾气见好，他又是确实冒险来救她，许迟迟一把拉住了他，哄人的时候还下意识抓着他衣袖晃了晃。
她生了双讨喜的杏眼，红通通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盯着人看的时候说不出的惹怜惜像只兔儿似的，尤其是唐沅见惯了她平时和他呛声的牙尖嘴利，如今突然见她服软一时间哪里还记得生气，只闷声道：“行……行吧，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了。”
许迟迟闻言轻笑不置可否。
他孩子气总比洛长宜心思诡谲多变来得好。
和洛长宜在一起待久了，许迟迟觉得自己见谁都觉得好，能容忍。
哄好了他，许迟迟还得带着他回屋商量免得被人听去了话。
唐沅素来是个自来熟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他一进门就在摇椅上找了舒服的姿势躺下。
摇晃摆动间几乎就要合上眼了。
许迟迟只当他是累了，没说什么还找了条毯子给他盖上，她自己就坐到榻上打坐了。
待到月上枝头，他睡醒了，她还在闭目运功。
烛火惺忪，黄晕蔓延她脸上像橘皮一样的颜色显得她浅淡唇色近乎于无，病弱的，苍白的。
可是如果她睁开眼就又像白纸染色会突然的明亮起来。
“欸，过两天洛家办祭祀，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来，咱们可以趁那个时候走。”
他说话，想她睁开眼来答他。
“噢，可以。”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敷衍似的应了一声，唐沅甚至觉得她可能连他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燕阙，燕阙，燕阙……”他拖长了音唱歌似的喊她的名字，她不理他，他就不让她清净。
月光斜斜的从半掩的窗户洒进来，落了一点在摇椅上也落了一点银白到他脸上，他仰头躺着半眯着眼，身子随着摇椅一晃一晃的，说不出的懒散，而燕阙的名字在嘴里变换音调最后变成呢喃细语一样。
许迟迟被他闹得没法就停下来道：“你叫魂呢。”
最好是真的能把燕阙叫回来。
细碎金黄的光映进她眼里像他小时候见过的麦浪翻涌。
唐沅不闹了，他缓缓坐起身来好像是准备正儿八经跟她说些什么，只是他嘴唇轻动许迟迟只听他说：“你这眼睛长得真好。”跟珐琅彩的珠子似的。
许迟迟：“……”
他是在夸她吧？
怎么听着这么奇怪，跟那在菜市场买菜看见长得好的菜一样。
“我谢谢你。”当他夸她吧就。
“不谢，你们灵族都这样的眼睛吗？”他之前见她的时候她身上有幻术遮住了她原本的样子，所以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的面目。
他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目光炙热而不自知。
许迟迟被他盯得不自在少不得张口就来：“不是，你别看这像眼珠子，其实这是玻璃珠，我看着颜色好看才装上的。”
“你要喜欢，我也给你装一对？”
这回换唐沅不说话了，他觉得他要敢应好，她就真敢把他眼珠子扣出来换成玻璃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