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嫂嫂可以陪我去吗?”
许迟迟:“?”见过顺坡下驴的,没见过这么会顺坡下驴的。
只是他一脸认真的小可怜样子又让她想起来原着里他爹不疼没娘爱,在洛家人人都把他当透明人,连个和他说话的人都没有更不要说和他一起去逛灯会了。
而且,她也不是不想去逛逛,只是不想和洛长宜一起出去。
许迟迟刚想答应就想起来她手上还戴着那个叫桑寄的鬼东西。
这玩意不会是她一踏出洛家就会起作用的吧?
最离谱的是她还不知道会起什么样的作用。
见许迟迟面露为难之色,他微微垂下头来与她对视,眸光流转之际浅淡的灰有如氤氲的水汽:“……嫂嫂是不愿意吗?”
莫名的许迟迟好像听出了一点隐约的委屈。
“也不是,就是……”
没办法,许迟迟只能把手腕上的环儿露出来给他看,总归是洛家的东西他也可能知道这玩意。
这环儿不细看倒还真是像寻常的首饰一样,只是上头密密麻麻的符文缠绕一看就透着晦暗不明的气息。
——桑寄!!
几乎是她露出来的瞬间洛长夜就撇开了眼。
多少年了,这东西竟然还能代代相承?
太可笑了。
他极力控制住自己内心情绪的波涛汹涌,可忍得辛苦连下嘴皮都止不住的发抖。
许迟迟眼看他情绪变幻都有些发懵:“你……”没事吧?
而洛长夜现在耳朵里什么都进不去,他满脑子都是方才窥见的那如白玉的桑寄环。
“这是……兄长给你戴上的?”长夜极力压制的恨意让他的声音都变得尖细。
他这一问许迟迟也明白了大概是这个环儿的问题,所以第一时间就将手垂了下去让宽大的袖袍将那环儿遮了个严严实实。
估算着他应该是认识这个环儿,许迟迟就顺势想问问他知不知道怎么取下来:“是,你知道怎么取下来吗?”
她的声音几乎具象化在他的脑海里,他眼前浮现出一张温弱秀白的脸来。
不知道,他不知道要怎么解开……
记忆是不死,所以哪怕他的母亲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死去了,他也还是记得,记得她生前的痛和绝望。
他要是知道就好了,他要是能解开就好了。
可哪怕是现在,可哪怕他已经不再是孩童,他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无用。
解不开桑寄环,救不了母亲。
母亲死的那天城里下了好大一场雪,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是母亲和他说过的无厌海的海水一样白。
母亲说她想回家,想回海里去。
这里不是她的家,那个男人也不是她的夫君,偌大一个洛家都是牢笼,而那个男人是害死她的刽子手。
洛家人都该死,都该陪母亲一起去死。
恨意在他眼中满的都快溢出来,猩红一片的眼尾印在他脸上像是素白画纸上溅上红渍。
突兀诡异得吓人。
许迟迟默默又往旁边挪了挪。
别管,她真的怪怕的,没有灵力她跑都跑不脱。
天杀的,疯批是洛家的家学渊源是吧?一个赛一个的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