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麟突然自船头向外凌空踏出一步,整个人停悬在江水上空。
江珂月张大嘴惊得呆了,感觉青少麟身子将落下之际,他左足又一步踏出,在空中停了似乎短短一瞬,右足又再踏出,如此这般,他在江面凌空走了七、八步,似是足下有一块无形的木板一般,突然间整个人双臂一抖,如巨鸟般自空中回翔,飞落船头。
江珂月仍旧张着嘴巴,指着青少麟叫道:“你……你,你怎么做到的?”
青少麟微笑道:“我也不知道,就自然而然的做到了。”
“这是嬉龙步的第三层境界么?”江珂月惊呼叫道。
“也许是吧。”青少麟望着天上的白云,“似是足下踩着云朵腾云驾雾一般,就叫它云步好了。”
江珂月直如看戏的小女孩,叫道:“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云步!”
“不来了不来了,饿死了。”青少麟肚子咕咕大叫,忙跑去后舱找吃的。
“那你吃完东西教我……”江珂月紧跟着他,纠缠不放。
她身前的青少麟突地跳到空中,右脚在空中一踩,似是空中有无形的墙壁一般,借力倏地越过三丈远,轻轻落到船尾后舱。
“啊,云步,青大哥你一定要教我!”江珂月大呼小叫抢入后舱,没半分公主风范。
货船经过三天行驶,终于到达杭州。
青少麟站在船头,看着码头上百条大船,心中感慨万千。
自己终于来到杭州了,天香楼还在,只是已不知白裳还在不在。
在白虎堂的追杀之下,她应已躲藏起来。
自上次一别之后,自己变化可谓翻天覆地,与天下第一医仙历险过,与号称天下第一的郭惊神联手过,与金鹰团雨亦农、玄隐卫宪这些权势熏天的人交手过,与江湖第一帮朱焰天战斗过,与这帝国第一人武皇照面过。
现在,他满身风雨,终于来到杭州了。
白裳,你在不在呢?
一旁的江珂月突道:“那是我家的船。”
青少麟抬目望去,一震叫道:“这船我见过……”
他在江陵渡码头见过这样相似的船!
不止见过,还听闻过!
他脑中闪电般想起,江陵渡码头李岩那些搬运工,就曾提过,“杭州、江老爷子。”葛长辉亦曾提过,“杭州、江大爷!”
原来,他和江珂月,早就有所关联。
青少麟脸色古怪的看着江珂月,道:“杭州的江大爷,就是你家那个江春年?”
“应该是吧,但他更喜欢我叫他江二爷,他说在我面前,他永远不能是大爷,我才是大爷。”江珂月笑道。
“这江二爷是……”
“他就是当年救我的御前统领侍卫。”
“原来如此……”
他们当年自袁诚汉的剑下落江,逃出生天,隐姓埋名,改姓江,在杭州打下了诺大的基业。
江春年凭着巨大的财力,仍在偷偷准备着复国复仇大计,否则就不会叫公主练武了。
这人行事甚隐蔽,黑月会、风云会他们都没听过有乾朝旧部反武皇。
只怕准备妥当,才找准机会,揭竿而起。
但这种事,非一朝一夕能准备妥当,需要极大的耐心,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
江珂月显然耐心耗尽了,才逃出来,自行一人上玉京,遇上了青少麟。
玉京那夜惨烈屠杀虽被皇帝下令压下,但相关小道消息仍传遍江湖,袁诚汉之死天下皆知。
有人传他病死,有人传被刺而死,有人传被皇帝赐毒酒而亡,不一而足。
而江春年听得这般震惊天下的消息,当是疑与江珂月有关,更是担忧其安危。
想到这里,江珂月亦不禁大是内疚。
幸得她终于安全回来了。
而且还报得大仇,探知了藏宝图去向,无论如何,都是值得的!
她与青少麟两人皆作了装扮,青少麟还分给她一张从未用过的“人皮”面具,自己仍旧用回那张麻子脸。
两人悄无声息的自码头上了岸。
杭州甚是繁华,虽不如玉京城大,但两城甚是不同,玉京皇朝官员巨富,但普通市民仅及饱腹,而杭州城藏富于民,因水运贸易发达,民众经商者多,各家各户富足小康者不少,整座城生机勃勃。
青少麟见街上人流摩肩接踵,比玉京还热闹万分,甚是惊喜。
江珂月扯着他,熟悉的在街巷间穿梭,甚至还用上了嬉龙步。
青少麟只道她着急回家,哪知她最后在一人声鼎沸酒楼前停下。
青少麟刚要问她缘由,待看清那酒楼名字,整个人僵住。
那上面用金漆龙飞凤舞赫然刻着三个大字。
天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