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载着喻沅白前往景亲王夫妇的长眠之地。
景亲王夫妇重新下葬时,喻沅白并未去祭拜,这一点让喻京墨很是费解。
大白在景亲王夫妇墓地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喻沅白拎着花惜的头颅翻身下马却险些摔倒。
他摇摇晃晃地朝着墓走去,在碑前缓缓跪下,将花惜的头端正地放在碑前。
“爹……娘……”喻沅白一开口,便有鲜血从他嘴里涌了出来:“小白……好累……”
“如今大仇得报……爹娘的在天之灵终可安息……”喻沅白俯下身子重重叩首。
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耳朵里有血珠滚落。
不远处的一众影卫默默背过身去,有几个年纪小的没绷住正默默垂泪。
主子往回赶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可刚到京城就……
喻沅白缓缓挪到碑旁往碑上一靠,就像幼时靠着爹爹的臂膀一样。
他废力地喘了两口气后用虚无缥缈地声音说:“爹、娘……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呆呆的傻傻的……却意外的勇敢……她真的好呆……好……傻……一……一骗一个准……”
“本来是想……是想看到她嫁给别人的……可惜了……”
可惜看不到了。
喻沅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嘴里不断往外涌的血呛得他无法呼吸……
五脏六腑是真的疼啊……
“想活吗?”恍惚间他好像又听到了龙渊先生问他的那个问题。
想活啊……怎么不想活?他想好好活着,好好看看大业的风景。他想好好活着,去拥抱……拥抱那个姑娘……
想活着……可惜……活不了了。
喻沅白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轻到风一吹就能散了。
可当风吹过的时候,身体又变得很重很重,一股莫名的力量正从他的头顶涌向他的四肢百骸。
这股力量就像一股清甜的春泉,滋润着干枯的大地……
“好好活着。”喻沅白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道:“你的这条命是她拿自由换的,要珍惜啊。”
寒风吹过,天空飘起雪花,喻沅白靠着石碑闭着眼睛,神情平静。而花惜的头颅却已消失不见。
“陛下……”黑鹰惊呼。
赶来的喻京墨翻身下马,却因为太过急切险些摔倒。
“您慢些!”严庚连忙扶住了喻京墨。
喻京墨挥开严庚的手疾步朝着喻沅白走去,待走近后,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耳中一片轰鸣什么都听不见了。
“沅白……”喻京墨什么仪态都没有了,他直接扑了过去,将喻沅白揽入自己怀中。
他不停地叫着喻沅白,一双手捧起了喻沅白那满是鲜血的脸。
“小白,你睁开眼睛看看小叔……小叔求你了……”他不停地晃着喻沅白,期望喻沅白能够睁开眼睛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