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没有人,他们自己拿了钥匙。房间在三楼,屋里放着他们的行李。
牧时一下倒在床上,先舒服得叹了口气,又吸吸鼻子:“什么味道?”
一进入这个破旧的小宾馆,他们就一直能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
很难形容,但是很不舒服。
亓越阳拉来床头柜,里面有一束枯萎的薰衣草,脆弱的枝叶一经触碰就碎裂开。
牧时想通风,就去打开窗户,他看到了什么:“我去。”
亓越阳也来到窗边。
影视城没有灯光,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但是他们所在的房间,从隔壁第四间开始往远延伸,裸露在外的墙壁都成了一种仿佛被烧毁后的黑炭模样。
牧时探出头:“亓越阳,这个宾馆旧就算了,还跟个遗址一样,一大半都被烧过。”
“还说什么被导演组包了呢,”牧时说,“这应该也没别人来住了吧?我是说,这个宾馆甚至可能已经被废弃了。我们是在捡垃圾住。”
亓越阳觉得他说的很对:“我们出去看看。”
走廊里的光因电压不稳而闪烁着,而绕过一个拐角后,连灯都没有了。
他们打开手机手电筒,在漆黑的、残破的走廊上穿行。
亓越阳拉开了一扇门,黑暗中咯吱咯吱的门声其实很恐怖。他用手电扫了扫房间内部,发现除了烧痕以外,房间里的玻璃也碎了一地,整个房间非常通风。
夜风吹过,牧时有点冷,但是衣服扣不上:“这地怎么回事啊?”
亓越阳想了想:“很明显,有两个可能。”
牧时一边试图拢起身上的骚绿色衬衫一边问:“哪两种?”
“第一种可能,”亓越阳说,“这里是二战遗址。”
全神贯注的牧时:“……”
亓越阳又说:“第二种可能,这个影视城曾经发生过某种意外。你选哪个?”
“不用嘲讽我了,”牧时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很明显是二,我刚才也是在考验你。”
亓越阳点头:“看来我们都通过了对方的考验。”
“……亓越阳,你有时候真的很不讨人喜欢。”
大概逛了一圈,除了那些明显的破坏痕迹,两人没有发现更多的线索。
回到房间后,牧时说:“我决定不嫌弃这个小宾馆了。”
毕竟它已经被烧了一半,还要被人住剩下的一半。牧时觉得自己共情了小宾馆的不容易。
亓越阳去了卫生间:“没有热水。”
牧时说:“我讨厌这个小宾馆。”
但幸好还有电。两人从行李里找到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
手机依然没有信号,但用来当手电筒还是挺好使的。
睡了几个小时后,天亮了,有人来敲门:“起来了!早餐在一楼。”
那人顺着走廊敲门,叫醒了一屋又一屋的人。
牧时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跟在亓越阳后面。虽然就住在三楼,但他们还是要坐电梯。
电梯也很老,正上方还有一个监视器,实时投射着电梯中的景象。
两人抬头。他们站在电梯最里面,但能从监视器里看到电梯里所有人的脸。
一个助理打扮的工作人员悄声问:“你昨天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昨天?”
“就,昨天住进来以后,天亮之前?”
被问的人还很困,打着哈欠:“听到什么啊?我昨天睡得挺沉的。唉,都没睡三个小时……”
问话的男人纠结着说:“就是,你昨天睡觉打呼嘛,吵得我睡不着,然后我就玩手机……”
“我睡觉不打呼!”
电梯到了一楼。亓越阳和牧时跟在了那两个人后面。
“行行行,你不打呼!”
那个人说:“反正,就是,我听到有人敲门。咚咚咚的,顺着一条走廊地敲下去,好像还有人开门了,然后敲门声就停了。”
“……你做梦吧?”
“我没睡!你打呼太吵了!”
“我不打呼!”
北长逸看上去精神很好。他换了身运动服,一脸的青春洋溢。
“哥!”他见到亓越阳,好像特别高兴,眼睛亮亮的,“我给你留了两个茶叶蛋,还热着呢!”
牧时恶寒地说:“亓越阳,这小子真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