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西到了桂林城才知道三花酒的厉害,他偶然读到一本清人所着《听雨轩笔记》,书中记载曰:广西有单料双熬三熬四熬等目。单料似吾乡之麦烧而较醇。双熬则味酽而性猛也。至三熬竟不可以口。予尝试一杯,味香而辣,若一火线自喉直通丹田者然,遍身壮热,酕醄半日而后醒。四熬之色余不敢尝,嗅其气亦足以醉矣。
一杯就让人酩酊大醉,这显然是文人过度夸张的春秋笔法,袁西是断然不信的,可是三花酒香辣的酒性袁西已经领教过,他又怎么会犯脱恩明的错误?他往碗里倒满酒,徐徐喝了一口,笑道:“恩明兄,好酒是要慢慢品尝的,你这样牛饮岂不糟蹋了这酒?”
作为裁判的卢德祖和江兴也连连点头,江兴说道:“品酒品酒,品字三个口,三乃多也,就是说品酒不能一口焖,要多喝两口才知其味,恩明兄,你怎么一口就喝完了。”
脱恩明皱皱眉:“三位恩人,慢吞吞的喝法俺不会,那样喝会憋坏俺的。要不袁恩人你喝你的,俺喝俺的,俺俩不比速度比酒量行不行?”
袁西微笑道:“行,就照恩明兄说的办,恩明兄你速度快,喝完一瓶后稍歇歇,等等我。”
卢德祖在一旁插话道:“闻着这酒香,我口水都流出来了,要不是我酒量差,又当了这么子裁判,我都想和你们大醉一场了。”
脱恩明哈哈笑道:“卢恩人,这不是小事吗?你什么时候想喝酒尽管来找俺脱恩明就是,俺定当奉陪。”
卢德祖脸色一变,他还真害怕这个死脑筋的山东汉子当真,他讪讪笑道:“就是一说,就是一说。”
说话间,两人已经喝了一瓶酒,又各自开了一瓶,脱恩明看来真是喜欢喝快酒,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一仰脖又喝了大半碗,他见袁西一张脸已经红得赛过煮熟的虾公,不禁开口道:“袁恩人,你还能喝不?我看你的脸比红绸子还红了,你要是不能喝了,那就算了,俺们不比了。”
袁西又喝了一口酒,笑道:“恩明兄不必担心我,我虽脸红但没事。”他一开口满嘴的酒气,但是人却清醒得很,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大,只知道有次和黄教官切磋酒量,结果把所有人吓了一跳,那天他最少喝了两瓶三花酒,居然还能把醉倒在地的黄教官送回宿舍,搞得黄教官第二天见到他还一脸的不相信,这么个文文静静的小后生酒量怎么这么了得?
其实袁西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酒量这么大,喝了两瓶三花酒除了面红头有点晕外,啥事也没有,他想来想去好像只有一个理由,自己的外公是开酒坊的,酒量大得惊人,莫非他的酒量是遗传外公的?
今天这种喝法,袁西很有信心两瓶酒内放倒脱恩明,脱恩明喝得太急,三花酒又是烈酒,这样猛喝即便他的酒量再大也很容易醉倒,因此他拿定主意,尽量拖延时间,等待脱恩明酒劲发作。
有了对策,袁西更是不紧不慢地喝酒吃菜,脱恩明也不催他,自顾自地大口喝着酒,很快他的第二瓶酒也要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