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芊芊挑眉，站在要给君无焰安置下来的房间门外道：“林嬷嬷临终前说过，要我好好照顾你。”
君无焰微微扬起眉眼，看着楚芊芊说谎之后，眼底一闪即逝的心虚。
“她没资格要求公主殿下这么做。”
楚芊芊被噎住了，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忽然眼睛一亮道：“怎么没资格，我和林嬷嬷也有几分交情的！”
“交情？”
君无焰忽然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冷笑来。
“如果真有交情，公主殿下也不会任由她一直自生自灭。”
她的话彻底激怒了几个跟在楚芊芊身后的宫女。
有个小宫女抬起下巴，忍不住道：“你别这么说，我们公主什么时候让她自生自灭了？
当初公主殿下看到她跪在大殿外面冻了一夜，人都快不行了，让人拿了银子给她不说，还叫了太医照顾她。
是她自己不要，非要用绣品偿还这份恩情……
可即便是那样，公主殿下也没说什么，不但收下了她送来的那些绣品，还给她比外面足足高三倍的银子！”
楚芊芊傻了眼。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随后睁大了眸子。
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小事。
她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也并不知道自己收来的绣品，是林嬷嬷绣出来的……
毕竟宫里过的苦的宫女有不少，她当时也只是看着一个老嬷嬷低着头跪在雪地里面有些可怜，并没有想太多。
甚至都没有看清楚那嬷嬷的长相！
君无焰微微有些怔然。
他看着楚芊芊的眼神，略微有些不敢置信。
林嬷嬷临终前说过的那些话，和小宫女的话结合起来，确实有一个真相摆在了他面前。
他能够顺利在这后宫之内活过这几年，并非是靠着运气和嬷嬷的辛苦，还有面前这个少女的相助。
脑海之内一时间千回百转，很多事情倏然间好像说得通了。
嬷嬷拿回来的银子之所以没那么多，是因为大多数被李虎等人给抢走了，他们隔山差五就会来搜刮一次，没有人保护的他和婆婆，就只能破财消灾。
而他一直以为是嬷嬷的绣品足够好，才会有宫里的大人物高价收下，真正得原因居然是……
楚芊芊可怜他们！
是啊，曾经的他们被东陵国抛弃了一次，成为棋子被困西楚。
后来又被抛弃了第二次，母族满门被杀，所有势力被瓜分，只剩下寥寥无几分散各地的势力四处逃窜，勉强支撑，意图重建上官家的辉煌。
西楚皇宫里面的那些贵人，哪个想要和他们主仆二人靠近？看着他们的眼神犹如晦气至极的瘟疫，躲着都来不及……
还会花银子收他们的东西吗？
不可能，即便是林嬷嬷的绣品世间罕见，也没人会要……
君无焰看着楚芊芊的眼神，头一次少了些攻击性，若是这帮助是在现在或者未来，他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然而她出手的时机却是在他和嬷嬷最难熬的时候。
若是这一切是真的，那么他也并非是不记恩的人，过往的伤害足以被这份恩情相抵。
她的皮，他可以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