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王守中以前问时,他说,有的事,领导不能操心太多,知道多了不好。
高爱民到了直白村,看着直白村工厂的牌子,白底黑字的写着,明月镀铜有限责任公司,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也就心领神会了,关于黄金的事,他知道多了确实不好。
而燃油,这是一个当前的重点,在计划的时代燃油就是卡死村办企业的一个死局,任你有千般本事,没有车没有油,你就什么也干不成,只能小打小闹,最终成为一个手工业者的作坊。
高爱民也知道这个核心问题,就拍了拍刘国玺的肩膀说,我知道了。
高爱民走了,直白村从来没有来过县长这么大的官,村子宁静的生活从这一天起被打破了。
镀金公司的成立,让这个村子变得喧嚣起来。
在镀金技术引进的当天,十大老人和他们家族中的子弟兴致勃勃地涌入工厂,迫不及待地想掌握这门东洋的镀金技术。
他们的热情和希望全是因为家里的老人告诉他们,可以给直白村挣来许多许多的钱,说是比十大老人一辈子见的钱加起来都多,有钱挣,还是有大钱挣,他们才不在乎外村人的风言风语,也不管教他们的老师是不是东洋人了。
他们虽然心里别扭,但看在钱的面子上,全都能忍,再说了受过苦的全是老年人,新一代的年轻人根本就没有战争的创伤和感觉。
东洋来的这些技术工人和师傅们,也没有保密,十分耐心地向他们传授着技艺,东洋人全带着专业的精神,将这门技术深入浅出地教给了村里的年轻人。
这可忙坏了七海,他要磨破嘴皮不停地说,有时都顾不上喝一口水,她天天去找董事长刘国玺诉苦,说要多给加班费,刘国玺只是嘿嘿地笑。
这全是因为,刚开始的时候,村民们对这项新的技术都感到十分困惑,仿佛迷失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之中。
一边讲不清楚,一边听不明白,他们每天都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和困难,仿佛东洋大海上的浪潮,一波接一波涌来,他们的进度也十分的慢,底子薄,文化低,心又急,他们快难死了,个个都犹如蜗牛在拖着身体爬过巨大的山脊。
七海就天天给工人和老师鼓劲,他看着镀出来金光闪闪的不合格的试验品,说:“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我们就像一群小草,在寸草不生的严寒冬天里,需要默默坚持,才能孕育着温暖的春风,不断成长。”
越是大事越急不得,刘国玺稳稳地压着阵角,他可是跟着王守中去过东洋,见过现代企业的大世面的,面对这个小小的村办作坊式的公司,听着王守中的计划和安排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往前推进。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通过共同的努力,逐渐战胜了一个又一个问题,迎来了镀金技术的成长。
1980年,直白村这个小小的村子,像一个蝴蝶还未扑动翅膀的小虫,他们一齐努和,用无尽的勇气,拼搏和智慧,正挣脱了沙漠的干旱,严冬的封锁。
终于,在几个星期的摸索和实践中,村里的工人们终于掌握了镀金技术。
这一下子,他们个个喜气洋洋,仿佛是涂满金色光晕的超人,游刃有余地完成着东洋的外来加工业务。
七海不用磨嘴皮子了,刘国玺也心里终于有数了,工人们的双手,在操作中,犹如弹奏着金色琴弦,不断地唱出一曲曲奇妙的乐章,那无声的音响集体活了一般,他们分明听到了村里结婚时喜庆的唢呐声,王敬业也听到了,应该是《大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