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斜了他一眼,见他都摆弄起药枕来了,心知这孩子又被她给念叨烦了。
老太太见好就收,也没再继续念叨选秀之事了,顺着他的话头瞧向了这药枕,不禁又笑了起来。
“是啊,阿娆配的这药枕,哀家闻着很不错,味道清雅,清心安神,正好她们做得多,皇帝不如带回去一个?”
霍孟极听老太太终于不再念叨各家贵女,很是松了口气,只觉得心情都舒畅了,看着手里这笨乎乎的药枕,愈发觉得可爱了。
他顺着老太太的话把药枕放到了鼻下细嗅,果然这味道清冽,药香宁人,而且格外对他味觉的还有……
“这竹香清幽,闻着确实让人心情舒畅,在宫里倒是不多见,也算别出心裁了。”霍孟极眼底染了几分的惊喜,极是隐晦,在幽深墨眸中一闪而过,令人难以察觉。
太皇太后的笑目中也又些许惊讶,“你这鼻子倒好使,哀家放在闻了许久,都没闻出这是竹香。”
霍孟极淡淡一笑,深眸涌杀伐,森然凌冽。
偏喜竹香是他上次出征时养成的喜好。
竹香清冽,君子如韧,闻之总会忆起那年他少年气盛时,中计遭难后的那数十个惊心动魄的日日夜夜,记得利刃破胸后血染铠甲时的懊悔轻狂,无力又不甘。
霍孟极深眸微眯,隐匿去了眸底风卷云涌的戾气,一阖目间,一切归于沉寂,再抬头时,又是沉稳帝王,淡笑无喜怒。
“先前出征玉岭时,军营旁有一大片的竹林,儿臣至今记得,故而一闻便能闻得出。”霍孟极温笑着跟老太太解释道,俊面清润,哪知其下翻涌着的尽是血色回忆。
“原是这样,怪不得呢!”太皇太后丝毫不知其中的血腥凶险,听过之后,笑容慈祥如故,转头笑眯眯地吩咐道,“鸢绣啊,你把你绣的那个药枕给皇帝带上吧。”
鸢绣正要应下,却听霍孟极温声低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