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个布娃娃。
床底容易积灰,布娃娃上面却只有一点灰尘。
里面还被布置了华丽的睡毯,它像个小孩一样被放在上面,就像是被妈妈哄睡的宝宝。
岑岁猜测,大概在她穿进这具身体的前不久,布娃娃应该还是被原主拿出来过。
太过重要,以至于连记忆都不愿意分享。
娃娃已经被咬坏了。
猫猫寻常玩乐不会轻易咬坏,这个怕是因为时间太久,所以才被猫毁坏的这么快。
再看布娃娃的做工布料,有点像十年前的东西。
岑岁一边慢慢剥开布娃娃的肚子,脑袋刺痛一阵阵加强,像是在阻拦,又像是在警告。
没两下,她便剥开棉芯,露出里面的装置。
这是一个能录音的娃娃。
岑岁心跳飞快,冥冥中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跳出,像潘多拉的魔盒。
“你都不在了,真有什么事,不也得我来处理吗?”岑岁捂着心口。
她知道身体的反应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另一个她残留的情绪。
咔——
“爸爸爱上小三,害死妈妈……都想丢下我,哼,都别想如愿。”
“岁岁?你在房间吗?”
幼年的岑岁,与门外爸爸的声音同时响起。
岑岁听着女童轻快的声音,在安静空荡的卧室播放着,天真娇蛮,也阴暗恶毒。
门外。
岑海天又敲了门在催促。
岑岁手里的布娃娃早已经破烂,唯独那个录音播放装备完好无损。
设备是最新款的。
原主定期备份更换,时常抱着怀里,听着童年的自己说话时,到底抱着什么心态在听?
岑岁想到她和老爸势如水火的关系。
原主小心珍藏布娃娃,不是因为喜爱,而是埋怨……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耍小性子了!”岑海天在门外语气开始有点不耐。
岑岁手心的布娃娃又发出声音了。
这次,声音接近十来岁。
“接近爸爸的女人,想给爸爸生弟弟的女人,都该死!那个小三死了,也是活该。”
“蠢货,那些女人都是冲着他钱来的,长了脑袋不会用,不如砍下来!”
“岑氏,呵,只要岑氏没了,谁会看你这个糟老头子一眼。”
……
布娃娃像是她的日记,里面记录了属于青春少女时期最叛逆,最恶毒的想法。
她好像病了,白天暴躁易怒、不受控制,夜晚低落颓靡、了无乐趣。
咔。
卧室房门开了,岑海天伸手正要继续敲,如果岑岁不开门,他大概要一直敲下去。
“爸,怎么了?”岑岁噙着笑,透着几分乖巧。
见岑岁没有因为他的责怪而生气,岑海天松了口气。
他狐疑地看了眼岑岁的卧室,问:“这么久不开门,在里面做什么?”
岑岁面色如常地解释:“它把我衣服弄得全是毛,刚才换衣服的时间就久点了,怎么了?”
卧室里确实有不少猫毛,岑岁身上也有些。
可岑海天还是觉得这个解释不对,迟疑地说:“我刚才好像听到里面有小姑娘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