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拉门隔绝一室喧嚣,屋内是一片热火朝天,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这一张桌上,少说也有七八个角儿,好戏连番上演,这边唱完皇榜中状元,那边西厢记已经准备就绪。
更别提还有几个已经喝的满脸赤色的大男人,完全靠吼,搂着他的肩膀,下一秒就感觉要和他桃园三结义,要么就是一起上梁山,高歌满江红。
而屋外,盛夏的天色即晚也未黯,那抹赤色挂天边,画笔把边际晕染,时重时轻,那光打在避雨亭的琉璃瓦红瓦上,也映在了楼下那张如水墨画般的脸庞,连发丝都泛着些许微光。
小小的避雨亭里女孩穿着轻薄的罩衫,罩衫从肩膀上滑落,半显雪肌上是细细的白色细带,背靠在栏杆上,牛仔短裤下一双匀称的腿交叠。
大理石桌上摆着一台平板,上面隐约看得见是部动画。
女孩时不时的咬一口手里的食物,眼神专注而认真。
身在画中而不知,更不知画中人却已成了他人景。
“咔擦”
一时间不知夕阳与她,谁才是风景,这个画面和记忆中的初见开始有了交集。
他的全国奥数奖庆功宴就是在这里摆的,那天他也是出来这里透气,也同样看到了她在院子里。
夕阳西下,无限光景里,白色木质画架上是白纸水彩,长发随意盘在脑后,画笔不停,洁白的手指上也是点滴的色彩,橘猫就窝在她的画架阴影之下,要么就拿脑袋蹭画者的腿。
在她侧头的一瞬,阳光就恰好打在她的侧脸上,无瑕肌肤上不沾任何粉黛,专注而又圣洁。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遇见,也是第一次,开始滋生旖旎,到后来每一次遇见,那被撞开的豁口逐渐被放大到恰巧能容的下一个她,
蒋芷带着蓝牙耳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直到一根老北京下肚,一杯可乐快要见底,一片夕阳要开始褪色,蒋芷才慢悠悠的提着东西上楼。
“哟,这不是小芷嘛!啥时候回来的!”二楼的收银台前的人是蒋芷的小姨,但蒋芷对这位小姨就一直都提不起什么好感。
“小姨。”蒋芷简单的打个招呼,再不济也是长辈。
把手里垃圾扔进垃圾桶,轻车熟路的进了厨房里,看见微胖的女人围着围裙站在配料台前背对着她在配菜,然后三炉同灶,下菜,调味,调火,上碟,摆盘。
再按下上菜铃,“叮叮叮”,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蒋芷悄悄挪到她身后,先拍拍她的左肩膀,再从右边钻出来。
“哎呦,你咋回来的!吃了没?”蒋母差点吓一跳,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一动,那汗水在鬓间滑过长长的水痕。
蒋芷从旁边的抽纸里抽了张纸,对折,擦拭着蒋母头上的汗水,纸巾都快浸透,“吃了!”加大的音量才能在炉灶的热火翻腾与铁铲与砂锅的碰撞声中清晰。
“那我先出去了!”蒋芷把纸巾扔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