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齿间咬破侧颈皮肉,温热粘稠的液体顺着跳动的血管流出口中,再随着喉结的上下一动,最终滑入喉管。
程临渊已经不再是丧尸,已经无法从血液中品出香甜的味道,甚至还感觉有些腥。
但当越来越多的血液从喉咙咽下,流遍四肢百骸时,他忽地感受到了另外一种玄而又玄的奇妙感觉。
他清楚地感受到了怀里人从灵魂深处泛起的雀跃和满足。
……掌控行为,喜怒,甚至生命吗?
像是着魔了般,程临渊心念一动。
他想听苏献的声音。
旋即,他听见苏献从抿起的薄唇,压抑的喉间泄出的一声低哑叹息……
程临渊:“!”
这声儿就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极轻极轻地在他心尖儿上撩了一下,带起的后劲儿却十足。
而比被这声儿撩到更让他兴奋和激动的事情,是他切实能够掌控苏献这个人的认知!
这是根植于灵魂深处的掌控欲和满足感……
让他有些无法抗拒。
但又生出了些懊悔,懊悔自己做了个轻浮的决定,使得苏献发出的声音平白让别人听了去!
应当只有自己一个人听的!
程临渊克制住内心的躁动,直起身拉远距离,错开苏献投过来的炽热视线,“……抱歉。”
苏献却更凑近一点儿,长而翘密的睫毛扑簌,像是精致的小扇子,垂下又抬起间水波流转,盛着的是程临渊真切感受到的欢欣和愉悦。
他薄唇轻启,语尾拉长,勾出缱绻的味道,“……主人。”
程临渊手一抖,脸上绯红。
你这也太会玩了……
当苏献喊出“主人”这个带着特殊含意的单词时,周围的喧闹声到达了顶峰。
而此时,程临渊再牵着苏献走出高台时,周围的喧闹声已经没了先前的恶意。
应该是已经满足了。
程临渊扯了扯身侧的苏献,疑惑地小声问:“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有触手?”
苏献笑着撩他一眼,“等回房脱给你看,全部给你看。”
程临渊痛心疾首,“……我发现你现在说话有些黄暴,一点都不文雅。”
苏献理直气壮,“老婆跑了,我打了几十年的老光棍儿,又孤单又寂寞,说话当然直接了些。”
程临渊被拿捏住了死穴,自觉理亏,不说话了。
*
不用等苏献回房脱,程临渊就已经知道了苏献的本体——一只年轻雄壮且变异了的人鱼。
因为另外一只漂亮的人鱼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漂亮的人鱼小姑娘真的如童话故事里那般,只在胸前扣上贝壳,海藻般深绿色长卷发披在身后,动作间白皙到仿佛能发光的肌肤若隐若现。
视线往下,程临渊瞧见了……
呃,没瞧见,因为苏献在他视线投掷过去的瞬间,强行掰着他的下颌转了个方向。
苏献弯着眼睛笑得极尽温柔,薄唇轻启,慢条斯理地问:“可好看?”
“……没你好看。”程临渊驾轻就熟地哄,表情真诚。
他说的是实话,小美人鱼虽然面容柔美姣好,微愠的浅绿眸子水润,往下落小珍珠的模样很惹人怜爱,但眉眼却远不如苏献精致惊艳。
苏献凭着这张脸,仅仅是站在那里的静态,便已是不忍亵渎的绝美。
……可她有尾巴诶。
……可她还会掉小珍珠诶。
程临渊没见过,好奇。
苏献轻哼一声,细细瞅了跟自己陪着笑意的程临渊一会儿,眸光微动,“临渊哥,你别看别人,看我,我比她好看。”